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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丫鬟小央

“小央是吧……我知道倪之表妹对你好,但是倘若你说出她在哪,你就不用受这种罪了。”

“呸!禽兽!”

小央蹬着伊常,恶狠狠的盯着他,仿佛要讲他千刀万剐的眼神。伊常看出无论如何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留着她也没用用了,杀了她怕找是非。

“你们几个过来,把她带回去继续关着,这个丫头不知好歹,爷今儿个就把她赏给你们几个了。”

女子被那几个家丁拖起,拉了下去。伊常气冲冲的离开。苏一从假山后面出来,跟着家丁们来到了伊家的地牢里。任何一个显赫之家,家里都会有像伊家这样的地牢,但苏一从来没用来过,这次算是开了眼界了。

女子被扔到一个地上都是稻草的牢房里,几个家丁满脸淫笑的企图对她不轨,苏一见状冲,自己不能够露面,但是又不能见死不救,况且她可能知道艾倪之的下落。

苏一心生一计,跑回自己的房间,用烛台引燃了窗帘和被褥,打翻了烛台,随即又喊了一声“失火了”,快速撤离到地牢附近躲起来。果然不出苏一所料,里面的几个家丁听见是火都匆匆跑了出来,苏一趁机溜了进去。

“你……你是谁?”

“在下苏一,乃是伊家信任的管家,我是来就姑娘的。”

小央从来没有见过苏一,不肯相信他的话,以为是伊常派来的人,闭口不言。苏一只好拿出艾倪之送给他的青色的头绳Giel小央看,小央是艾倪之的贴身丫鬟,纵然是八年前的,但是还是能认出来那是小姐的。

“姑娘,你可知倪之现在的下落?”

“这位公子,小姐现在应该逃到了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所有的人都在找她。”

苏一将小央扶起,靠在墙上。

“你知不知道她在哪?”

小央摇头。

“小央也不知道,伊苏公子死后,伊常大公子就想娶小姐为妻,可小姐宁死不从,我就替小姐上了花轿,之后被发现,小央想死也没有死成。”

外面还在急着救活,想必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人有空到这地牢里来了,苏一扶起小央。

“小央,我带你出去,你出去之后我还有些事拜托你去办。”

“真的吗?我真的可以逃出去?”

“跟我来!”

趁着没有人,苏一呆着小央来到了假山后面的一个小洞里,这里是小时候的伊苏和艾倪之躲猫猫时发现的好地方,苏一安顿好小央,把自己的钱袋给了她。

“姑娘,在下拜托你去京都一趟,到醉人苑去找一个叫苑的姑娘,你去打探一下她的消息,然后想办法通知我,之后姑娘就走的越远越好,倘若有倪之的消息也拜托姑娘设法通知在下,在下感激不尽。”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姑娘等到四更就从伊家的后门出去吧,那里只锁门没有人把守,在下告辞!”

苏一赶回到着了火的自己的房间,装作很焦急的样子,伊天山早就在那里了,还喊着苏一的名字,见苏一平安无事,便放下心来。

“哎呀,苏一啊,幸好你不在房里,老夫煞是担忧啊。”

“老爷,苏一让您担心了。”

“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以后你就搬到南院来吧,住的离我近一些。”

“是,老爷。”

苏一没有想到伊天山见自己房间起火会如此紧张,还特意跑来看看有没有事,苏一心里还是迎来了最怕来的矛盾,自己父母双亡之事虽与大伯无关,但是倘若苏一报仇,那么大伯的儿子和结发夫人都会偿命……

伊家大夫人的六十大寿,照例都是由管家负责筹备,安排所需的银两还有索要宴请的客人,由于苏一才上任不久,伊天山就让伊常协助苏一办寿宴,其实是伊常为了讨母亲的欢心而自告奋勇的。

场面布置什么的由苏一吩咐下人去做,儿至于都要请谁来,则是由伊常来做。苏一料想伊常肯定会请艾还冲来的,两家是世交,也许从艾还冲那里也能打听出什么消息也说不定。

六月初一,寿宴如期举行,住在别院的伊家二少爷和三少爷也带着成箱的寿礼赶回来为大夫人祝寿,伊家好像有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可惜唯独缺少了伊家老四一家,伊天山看着宴会上一片热闹,却没有什么心情喝酒了。

苏一作为新上任的管家自然要像来宾们打招呼问号,顺便要熟悉一下和伊家交情不浅的一些人,苏一不负伊天山所望,很快就记住了全部,其实这些怎么能够难倒曾经的伊家四少爷伊苏呢?

苏一最期待的艾还冲到了寿宴开始后才迟迟到来,他的下人捧着一对血红色的血珊瑚送给大夫人,大夫人笑颜逐开,喜欢的不得了,但是艾还冲一脸的忧郁苏一是能够看得出来的。

伊常身为伊家的嫡长子,忙着给各位叔叔伯伯敬酒是理所当然的,但是伊常故意走到艾还冲面前大叫了一声艾叔叔,艾还冲深知伊常来者不善,但是这么多人在场只好装作很有颜面的样子。

“伊常侄儿可真是什么事都惦记着老夫啊。”

“那是侄儿应该的,忘了谁也不能够忘了艾叔叔你啊。”

句句呆着讽刺,不知情的人听不出来,但是苏一看得出来艾还冲脸色都青了。寿宴结束后艾还冲就带着下人匆匆离开了。伊天山和大夫人明显也不知道这件事,看来伊常隐瞒的还真深。

两天后,苏一突然收到了小央的来信,是拖一个过往的商人带个苏一的。

信中说,苑并非是未收到苏一的信,而是没回信,至于原因,小央不得而知,小央说自己呆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会帮助苏一打探艾倪之的下落。苏一是既喜又悲,喜是因为远过得很好,小央也顺利逃出去了,悲伤是因为苑不回信,这叫苏一伤起了脑筋,参不透其中的缘由。

苏一早就想找机会向伊天山询问德妃一事,一直找不到机会开口。近来伊天山常常在自家后院的亭子里独自饮酒,便喝酒边叹气流泪,苏一看着大伯这样倒是也心疼,一天晚上经过后院的时候就到亭子里问候。

“苏一啊,来,陪我坐一会。”

“老爷,近日来您为何有心事一样总是月下独酌呢?”

桌上摆了两只酒杯,伊天山早知会有人来此,也知道这个人一定会是苏一。伊天山为苏一倒了杯酒,举起杯子。

“苏一啊,看你今日愁眉不展可有心事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问我呢?”

“老爷,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老爷。”

伊天山一饮而尽,哈哈大笑起来,似乎笑声里海夹杂着近月可见的哀伤。苏一被搞得糊涂了,难不成自己的身份被他识破了,可是苑教他的易容术至今还没有人认得出来啊。

“年轻人,有话就说,看你也挺沉得住气的,喝酒!”

“老爷,今天苏一前来却是有一事相问。”

“说吧。”

“老爷可记得德妃?”

伊天山的酒杯忽然停在嘴边,忽又喝了下去。苏一见伊天山如此表现便已经知道这是非同小可了。

“看来伊某找你来当管家还真找对人了。德妃,乃是先皇的宠妃,曾经在后宫风光一时,不过那都是十八年前的事情了。”

事情并不像苏一想象的那么糟糕,没想到伊天山会如此爽快的开口讲述德妃之事。

“后宫的斗争历来屡治不愈,德妃为人善良贤淑,因此才会得先帝的喜欢,但是当时的皇后,也就是现在已仙逝的太后,心生嫉妒,污蔑德妃对太子,也就是当今圣上使用巫蛊之术。”

“巫蛊?”

苏一早就听闻巫蛊之术盛传于蛮夷,后来才慢慢被带入中原,而且在皇宫里使用巫蛊之术乃是死罪。

“唉,,先皇法外开恩,可怜了德妃绝世的佳人了,从那以后被关在冷宫里,但是伊某听闻,德妃曾经诞下一女,但是不知为何一夜之间无故失踪了,此事不就后,冷宫起火,德妃就被人活活烧死在冷宫里了。”

德妃曾经有过一个女儿,会不会……苏一想到苑的金簪,不妨拿给伊天山看看。苏一观望四周无人,拿出照着金簪临摹的图样交给伊天山。

“这是……舞尾凤凰……”

“老爷认得这只此物?”

伊天山拿着那张图纸激动的站起,脑子里似乎闪现着某些记忆。

“何止认得,当年皇后娘娘与德妃的恩怨就是从这支金簪开始的,本来是两只,后来皇后的无故失窃,就怀疑是德妃唆使下人做的,德妃后来欲将自己的那支送给皇后,哪知皇后不领情,还手举金簪划伤了德妃的额头啊。”

“那德妃的容貌……”

伊天山早知苏一会想到后宫妃子的容貌是女子们的资本,毁了会后果不堪设想。但是一天算眼神忽然变得闪烁起来。

“哪知先皇并没有因此冷落了德妃,反而赐给德妃一串珠链,准许德妃绑在额前,那珠链简直为德妃添加了不少美态啊……”

“老爷可知德妃的女儿现在尚在人间呢?”

“这个老夫就……”

伊天山无奈的摇了摇头,倒上酒,劝苏一喝酒,故事已经讲完,叫他不要再去多想。

“倘若找到了,那是否她就是当今的公主了呢?”

“圣上已经派人出去打探了许久,但是都没有消息,想必已经不在人世了,圣上还是很惦念这个妹妹的,血浓于水,圣上也是想替母亲赎罪吧。”

苏一心里的那块巨石总算是落了下来,金簪的来源已经找到,那是能证明苑身份的唯一证据了,可是,倘若苑真的成了当今公主,那么苏一以后又该以怎样的身份去面对她呢?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虽然没有歌舞相伴但是伊天山为得苏一这一人才而感到光荣,伊天山请苏一彻夜陪同他饮酒作诗,苏一也趁机多多陪陪久违的大伯。伯侄两个对饮着。

“苏一啊,老夫曾经有个侄儿为人跟你很像,看着你,老夫就想起他了。”

“哦?苏一怎敢与伊家的少爷相比呢?”

伊天山突如其来的话让苏一心里震惊了许久,大伯的此番话苏一是听得出他对自己的思念的,苏一不知该以何种语言相对。

“但是两年前他们伊家无故失踪了,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消息,想我那侄儿是伊家的孩子中最仁厚的一个,要是能有他继承伊家,伊家定会日益昌盛。”

两行泪顺着伊天山爬满皱纹的脸留下来,苏一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大伯流泪,还是在一个“不是很熟悉的人”面前。

“唉,老了就容易伤感,别介意,纵然我再怎么老泪纵横门外那四弟也回不来了……”

伊天山的话意味深长,仿佛已经知道伊苏伊家人已经身首异处,苏一从来都没有现在这样感觉自己是个不孝之人,不能为父母送终是出于无力,现在又让那么疼爱自己的大伯伤心,苏一心里有些悔恨。

“不早了,回去吧,年轻人,你将来定会有一番作为,把你留在伊某身边真是委屈你了。”

“老爷何出此言,苏一愿意服侍老爷,为老爷分忧。”

“好啊,好……”

伊天山走下亭子的台阶,慢慢的向南院走去。苏一站在台阶下,看着伊天山逐渐远去的背影,发现他的背有点弓了,腿脚也不像以前那样灵活了,还消瘦了不少,这两年一定为他们的事伤了不少神。

自从上次苑夜半出巡被黑牡丹怀疑,黑牡丹在那之后就把苑盯得紧紧的。苏一的两次来信,苑之所以没有回信是因为根本送不出去。小央的出现才得以传达苑平安无事。

苑想凭着自己的力量打听金钗的来历,来醉人苑的客人大多都很有见识,名贵的金银首饰见的多了。苑向每一个来找她的客人打听着,由于和牡丹的眼线,苑的金钗被她发现了。

黑牡丹借着自己丢了东西的缘由,挨个的搜每个姑娘的屋子,重点当然是在苑这里了,真间屋子被翻了个遍,终于在苑的衣橱里找到了那个装着金钗的盒子,黑牡丹不顾苑的解释将盒子带走。

回到房里的黑牡丹,见盒子上着锁,找来阿三,将锁撬开,又叫阿三出去了。黑牡丹打开盒子,见里面是一支金钗,做工很精致,是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宝贝,心想肯定价值连城,次日便携着金钗来到了她经常去的当铺里。

黑牡丹是当铺老板的老主顾了,每次她来都会有好的货。黑牡丹把金钗摆在当铺老板的面前。老板左眼带上从商人那里买来的圆形眼镜,捧着金钗看了许久。

“老板,你开个价吧。”

“黑老板,敢问你这钗从何而来?”

老板乃是几十年的老本家了,什么宝贝没见过,见那金钗的图样和手工就知道是出自皇宫了。这样的东西他又怎么敢收呢。

“怎么了?看你眼睛,从见到那钗就没离开过,多少钱你说吧。”

“黑老板,我劝你这东西哪来的就送回哪去吧咱不能要钱不要命吧。”

黑牡丹听当铺老板说的那么严重,汗毛搜竖起来了,拿起金钗回到了醉人苑。黑牡丹手里摆弄着金钗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但是既然当铺老板那么说,黑牡丹再也不敢留那支钗了,此时没有什么比物归原主更能摆脱这支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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