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只觉耳边一阵微痒,条件反射的胡乱用手一挥,动了动身子便继续梦会周公。忽闻一阵低笑,那低低的笑声、略带磁性的嗓子,不是苍漠诣又会是谁?啊!他回来了?他什么时候回来的?糟糕,这一不留神的都睡着了!那紫檀香该不会早就燃尽了吧!不是吧,可是刚才为了填饱肚子我分明就是已经忘记再将自己的迷情药抹上嘴唇了呀!完了!完了!这下完了!我有些条件发射的就想睁开双眸,但立马想到一个很是尴尬的问题。我想这个时候,我还是不要睁开的好吧!苍漠诣靠得很近,我可以感觉到他轻轻的呼吸声,那淡淡的热气氤氲着我的脸颊,那痒痒的感觉钻心般的难受。好几次按捺不住的想挑眼一看究竟,但最终还是握紧了拳头忍过了!天哪,这变态的苍漠诣到底想怎么样啊?究竟还有完没完啊?那柔顺、冰凉的触感,不用睁开都知道,现在安静的盖在我脸上的一定是那昂贵的丝绢——红纱盖头。啧啧,这苍漠诣究竟是怎么想的?莫非是想置我于死地,想用这红盖头谋杀我?只是,这好像不大可能吧!这薄薄的丝绢,就算是谋杀也用不着这么蹩脚的“武器”吧!正当我暗自对苍漠诣进行一通诽谤的时候,只觉脸上那温润的质感划过,丝丝的温凉、丝丝的柔软,一时间那奇怪的感觉荡漾人心,久久挥之不去。想来脸上的红纱是被苍漠诣挑去了!我尽力放慢了呼吸、将其调整匀称,可别让他发现我这是在装睡啊!一时间夜冰凉如水,而我们却是静静的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还有心跳。轻轻的,他的手指抚上了我的脸颊。他的手指虽然看似很柔嫩,却是在手心处有深深浅浅的茧。想来是握剑握的!虽然早便听闻苍漠诣十几岁便已经驰骋疆场无人敢与之匹敌,看来这其中的心酸往事他人定是不得而知。也许,每个人活着都是很辛苦、都很容易,尽管有些时候外表看着风光无限,只是有谁知道这其中的种种缘由、种种伤痛。不得不承认,苍漠诣确实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狠绝、果断而又嗜血!我想,如果他不是有着和景然一样的样貌,如果他不是一个冷漠的君王,想必我们会是很好的朋友。只是,这一切?这种种,就好似是上天注定,由不得我言说!
很柔软的触感,温润而又冰凉,由额头开始渐渐的往下,眼眸、鼻尖、软耳,最后定格在柔软的唇畔。我分明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那般凌乱、那般的怯场。我明明知道他不是我的景然,我却还仍是这般的紧张、不能自已!夜凉如水,而那唇齿相依的感觉细腻而又清甜,难以言说。他的唇很柔软、很轻柔的落下。两唇相接,眷念得难分彼此。他本是倾下身子,如今却慢慢的倾靠了过来。他用双手撑着枕头,慢慢的靠近,我却是微微一偏头躲过了!久久的难以平静,我自是清楚自己是有感觉的,只是不应该罢了!我爱的是景然,不是眼前的苍漠诣!我想这一点真的很重要,一时的意乱情迷我不想将错就错。他的唇顿了一下,再落下便已是到了我的下巴、脖颈、锁骨。我蓦的睁开双眸,本想出声制止。却不想他竟停住了!他轻轻的用牙齿啃咬着我的锁骨,不知道是在发泄还是怎么?看来,到了明天势必会淤青啊!
我整个人自顾的躺下将整个大床占去了大半,难得这厮好脾气的不同我计较。只是轻柔的替我盖好被子,吻了吻我额头便紧挨着在一旁躺下。他伸手搭在我的腰上,将我环在怀里。淡淡的甘草香味萦绕,挥之不去。也罢,甘草倒也勉为其难的可以安眠。想来,今晚苍漠诣也累了!耳旁是他均匀而又平整的呼吸声,看来是睡着了!我本想轻微的挪挪身子,却不想他竟呢喃了一声,直吓得我立马缩了回去,照模照样的将他的手阁回自个的腰上。有些暗自庆幸的松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却不想忽视了那灯光疏影里,某人嘴角的浅笑!
前尘旧事,灯下思量,只觉心里似轻似重,这一生际遇似真似假!本以为会是一夜无眠,却不想竟是一夜好梦!
再到卯时的鸣钟响尽,蓦的睁开双眸,微微一偏头便见那一脸恬淡的侧脸。棱角分明的侧脸,深邃而又精致的五官。不觉间竟微微的伸手抚上了他的脸颊,抚上那一脸的恬淡、安详。“伊是侬,心上柳,暮暮朝朝,荣枯两相关!”曾几何时,那个有着一样面容的男子在我的耳畔轻语的呢喃过。只是,今日早已时过境迁,我早已分不清楚那究竟只是昨日之事,还是前尘往事了!他那浓密而又卷曲的睫毛,犹如扇贝般,斑驳的疏影打在眼睛上。在烛光的映衬下越发的似幻似真!记得有人说过:眼睛可以看到一切,却是唯独看不到睫毛。就如同现在这般,我们虽是同床共枕,虽是夫妻之道,只是大家彼此各怀心意,谁也猜不透谁。而这般的亲密,就好似一出滑稽的丑剧!
起身披了件薄衣,一推门却只见漫天的飞雪。下雪了!那洁白而又轻盈的精灵,翩然的落下,遮住了一地的埃尘。矜贵而又冰冷,却又冷处偏佳,别有根芽。从不沾染这个尘世的一丝爱慕和一点纠缠。如果承受了,就化为水来偿还告别。呵,我虽是从未见过雪,感触过它,却是早已心属于它、中意于它。扬唇一笑,摊开手指,任由它们翩然的飘落于我的掌心。看齐慢慢的融化,那细微的变化一点点的牵动人心。随意的在门口的台阶上蹲下,用手扒完着地上厚厚的积雪。我记得,小时候我总是梦想着在漫天的雪地里,堆一个自己的小雪人,给它抹上色彩、穿好衣服,然后给它在脸上插上一根胡萝卜作为鼻子?只是,如今这般干脆的了却心愿,我却再也没有儿时那般澎湃的心情。一个人静静的蹲在雪地里,良久。任由那片片的雪花簌簌的掉落,白了青丝、白了眼角眉梢!“我想和你漫步在初冬的大雪天里,然后一不小心和你一起白头!”那是我生命里最后的一个冬天,我曾固执以为会下一场大雪,然后和我的景然一起白头。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