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本是在宫里闷得发慌,特地叫上了权家小子出宫陪我游荡。却不想饮茶在此,却听了这么一段令人哭笑不得的说书。想不到我这么一个尴尬到被逼婚的身份,却在他们口中成了止战的和平圣使。原来,一切狂热的崇拜都只是源于一种错误的流传。也许,在他们眼中所认定的是苍漠同意休战全是因为彦柒公主,可他们永远不会知道休战是必然的,而我只是苍漠休战的封山之作。因为苍漠诣不仅是个小气鬼,他还是个奸商,他绝容不下半点吃亏!“怎么样。现在想想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啊?”权家小子整天一副嬉笑的模样,倒是不见得他为我担心过什么。哎,真是个十足的损友啊!那厮笑得很是欠扁的靠近我,却被我用折扇半路就给挡了回去。“我嫁人了你就这么开心?你就一点也不担心本公主远嫁苍漠后举目无亲、四面楚歌,天天被人欺负、都没人管我死活的惨境吗?”我有些闷闷的给自己斟了杯大红袍。才将苦苦涩涩的味道咽下,便见一旁的权家小子一副很是夸张的模样。“公主真是爱说笑!想我漠沃尔王朝堂堂的小柒公主,那是何等的风光无限!先别说功夫、医毒两术,就说这手腕跟心计。放眼整个天下又有谁敢说是你的对手呢?”看那厮那副欠扁的表情,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担心什么啊!你去那边不欺负人家就好了!到那里啊,什么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还不是三两下子轻轻松松搞定,完全不在话下。到时候看那后宫佳丽谁敢与你争宠。哈哈哈哈哈哈!我忽然觉得自己看权家小子的神情一下子变得下线,然后开始脱线,最后终于达到了看白痴的水平。我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记忆中的权家小子好像还没到了这般白痴的地步啊!呵,我无语的摇了摇头,低头慢慢的品着上等的大红袍。时而将视线定格在了远方的湖光山色中。此去苍漠千里迢迢,我算是真正的孤立无援了!苍漠诣绝非等闲之辈,此去定是风波不断,风口浪尖的我又该如何自处、自保呢?到时候,也许真正能够拯救我的也就只有我自己了。不过现在想太多也是徒劳无功,到时候也就只有走一步算一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却不想这一坐就是半日,太阳快下山了。那漫天的红霞犹如美人醉酒时的红腮,美得晃了人眼。什么时候这样的黄昏,还可以再看到。苍漠定也是有的吧,但一定不会有现在的这般美妙。我愣愣的盯着那夕阳发了呆,起身却早已忘记了回宫之事,权家小子见我神色有些复杂倒也难得没有打断我。忽然之间,只觉眼前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我定睛一看却又不见了。看来,是我多想了!我摇头笑笑,轻声道“回吧!”却不想刚一转身便与那熟悉的身影擦肩而过。那熟悉的味道萦绕鼻尖,一下子便顿住了我的脚步。我没有回头便听见他淡淡的声音“小二,一壶太平猴魁!”是他,慕容雪!来不及细细的思考,我蓦的回头,便见那绝世的容颜。一袭淡蓝色的长裳、黑色的斗篷,那斗篷之下是那清亮的双眸以及那完美的下巴。只是,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细细的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我赫然又坐了回去“小二,一壶上好的太平猴魁!”眼神却是紧紧的跟着对面的男子。“喂,你干什么?不是要回宫了吗?再不回去就要关城门了!”权家小子不解的在一旁干着急。我却完全没有功夫搭理他。“不急!”许是,那迟钝的小子终于跟上了我的视线,见我在一旁凝神静气的密切注视着某人,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什么。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外加想笑却又使劲憋住,一副你懂的我很明白的眼神。不过情况特殊,我倒懒得跟他较真。只不过,那人应该不是慕容雪。因为就在刚才四目相对的瞬间,他那陌生的眼神我看得分明。
止不住的繁花似锦,回头伤;听不完的曲终人散,人依旧。不知何时说书的先生早已换成了唱小曲儿的姑娘。呵,原来不知不觉中那刚沏好的大红袍也已冷去下来,我却丝毫未动的坐了半晌。最终懒懒的起身,丢下些碎银“走吧!”率先走了出去,回头却发现权家小子没有跟了上来。细细一看,才发现那小子正闭着眼睛听得着迷呢。我好笑的双手横抱胸前,慢慢的度了回去,弯下身子凑到他耳旁低声问了句“好听吗?”那厮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含糊不清的点了点头。“还想听吗?”这次那厮倒是有些不耐烦我打扰他的雅兴了,那眯着的眼睛猛地一斜,很无语的点点头。“那好吧!你且慢慢听着,本公主就不打扰你雅兴了!”我一副你自个保重的模样,同情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便闪电般的消失了,徒留下一声惨叫的某人。因为,就在方才我“很友好”的拍某人肩膀的瞬间,漫不经心的将那一枚闪闪发亮的银针给拍了进去。其实呢,那也是为他好。听曲,最讲究的就是凝神静气,我之所以这么做也不过是在成全他罢了!
桂花香了,各宫开始忙着采摘酿制桂花糕。天上的月亮也越来越圆了,数数日子离出嫁之期也愈近了。宫中前前后后忙着采办事物也差不多了。那绣着凤袍的嫁衣很漂亮,鲜亮的西素红,那栩栩如生的彩凤,似乎也晕染了些喜气。只可惜着了这如此华美的凤袍,却只是成了人家的妾。呵,女人真是可悲的命运。祸乱的年代女人便是贡品,要么是祭天要么就是上贡。而太平盛世女人便是附庸品,一件件买回家观赏把玩。这就是女人可悲的一生!无论是岁月的更迭还是历史的变迁,一直都未曾改变过!还记得我彦柒曾发过誓,这辈子誓不为妃、誓不为妾。可如今这一嫁,既成了妃也沦为了妾。命运还真是可笑,你越是不想什么它便会硬塞给你什么。
“公主,吉时已到该更衣、梳妆打扮了!”那老嬷嬷有些胆怯的从门缝里探进来半个脑袋,却被我这么漫不经心的一瞥,直吓得一个闪电般的缩了回去。呵,这么大把年纪了,也不怕扭着了。屋里的红烛点了一夜如今却还剩着半截,屋外仍是一片漆黑。我不明白为何出嫁要这般早起,只是为了图个吉时。不知道是该笑话这古代人迷信还是说他们考虑得周到。总之,没有理会在屋外耗了老半天没敢进屋的嬷嬷们,一个人兀自趴在床上发呆了老半天。最后还是一声“皇上驾到”,成了我起床的闹铃。我还没等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就被那些慌张的嬷嬷们七手八脚的给架了起来。这只手描眉、那只手扑粉,这个人梳头、那个人抹唇的,倒也是井然有序,做事情的效率还算不错。只不过,我漫不经心的扫了眼镜中的自己,感觉有点青楼花魁的派头。如此的浓妆艳抹,对于整日素面朝天的我来说一下子就接受住还真是有点难度啊!不过,光是看看那些个嬷嬷们一副心满意足、很是赞叹自己鬼斧神工般的神情,我还是将自己的见解给咽了回去。哎,算了!还是趁着她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擦掉吧!正当我杵在下巴,无聊得在镜子里照来照去时,一嬷嬷那赞许的眼光一下子蓦的一闪,忽然一下子变得恍然大悟、豁然开朗般。只见其一阵飞快的小步子小跑着,回来的时候手里便多了一个镶满了珠宝的凤冠霞帔。这不看还好,一看直吓得我眼皮一阵狂跳。不是吧!这也太夸张了!看那个货真价实的模样,少说也有好几十斤的吧!若是就这样就丢在我的头上,我定是要头破血流的。就算退一万步来讲,轻轻的安放在我的小脑袋瓜上,不会把我那细长的脖颈一下子给压缩回去吧!天哪,这太恐怖了!这简直就是比十大酷刑还要恐怖啊!“啊,不要啊!”还没来得及我一声痛呼,那嬷嬷便一阵阴笑一个用力稳固住我的头,只来得及一个眼睛上挑一瞥的瞬间,那凤冠就已经在我头上开始傲视群雄了。一瞬间的天昏地暗,害得我差点一个重心失控。不是吧,要是真这个样子把我送到苍漠,我想那苍漠诣就该和一具尸体拜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