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在哪里?”淡淡的话语,不带任何的一点的感情。我仍是淡淡的直视于他,只是眼神却是空洞的,就如同对面入座的是个不相干的陌生人那般。只觉自己的内心从未这般的平静,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心熄吧!哀,莫大于心死!如今见了苍漠诣如此,我却是觉得自己一瞬间的放开了。
呵,苍漠诣不愧是苍漠诣,铁血一般的君主,做任何的事情不掺杂一丁点的情感。很漂亮的一招借刀杀人,置苍漠瑾同父皇于鹬蚌相争的境地,接下来便是他渔翁得利之时。只不过,这招更玄乎的是,无论是这场仗是输是赢,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苍漠诣绝不会输!若死去的是苍漠瑾,他便可以很轻松的就解决叔嫂之间的不伦恋,很坦然的便解决了皇家的面子问题,甚至还可以大肆渲染苍漠瑾为国捐躯的壮举,将其列入族谱,受万人景仰。若是死去的人是父皇,他则可一举攻破漠沃尔,大肆扩张版图从而使统一天下指日可待。同时,再顺便找个理由除去苍漠瑾这个最大的隐患,不仅扩张了疆域,同时又可以保住了皇家的面子。这样完美的棋局,一举多得绝不会有失手的可能,想来苍漠诣必定是运筹了许久的吧!该不会,从一开始将我打入冷宫之时就早已经一步步拟好了今日的棋子,一步步有了今日的局面。只是苦了的却是苍漠瑾这个傻瓜!明明知道是个圈套,仍然是义无反顾的跳了进去!
“他现在在哪里?”兀自仰头间一番不易察觉的叹息,再一回头眉宇之间的淡漠竟不次于苍漠诣。
“白城!”白城?那是漠沃尔最后的天然防线,如若白城一破,攻下漠沃尔自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只是白城既是漠沃尔的天然屏障,凶险自是不必多说。苍漠瑾从来就不掺杂于任何政务之间,一直甘愿做一个闲散王爷。他或许熟读兵书,只是却是从未加实战过。如今却是要领着区区的五万兵士攻占那易守难攻之地的二十万兵士。不知为何,再回眸直视着眼前这依旧冷漠的男子,却只觉心里一阵异常的寒意。
“你可曾想过他会死?”淡淡的开口,淡淡的哀怒终化在了彻底的冷漠之间。桃香依旧,酒香依旧,只是他淡淡的开口,一个缓慢而又决绝的“会”字,却蓦然让我潸然泪下。不知为何,有些发愣的盯着他,任由泪水划过眼角,流得肆无忌惮。从来,我都是不愿在人前流泪,只是不知为何如今的眼泪竟是这般的触不及防。这一刻,我才觉得自己竟是这般尤为的不懂苍漠诣;这般尤为的不懂自己;这般尤为的不懂苍漠瑾。不知为何,只觉阵阵的悲凉,却又夹杂着丝丝的苦涩。
最近,我总是在想,若是一开始我便不为了父皇、为了漠沃尔委屈自己,是不是就不会有如今这般被人离弃时痛彻心扉的哀凉!我背过身子,不再说话,只是任由春风过处,沾了满襟的桃花。他亦未动,久未言语。一瞬间尤为的安静,盈香满嗅,而我再也闻不到了甘草的甜香。
“皇上,奴婢奉太后娘娘之命请皇后娘娘移驾德仁宫。”有人来报,我认得那宫女,是太后的亲信。我只是抬头淡淡的扫了眼苍漠诣,却不想他亦是抬头看我。一瞬间,四目相对触不及防。电光火石之间,我只是淡然而过,云淡风轻不停留亦不刻意忽视,只是由心而生的淡漠。想来,最熟悉的陌生人便是如此吧!呵,只是我们之间,那还算得上是最熟悉的呢?
德仁宫,太后的寝宫。只是太后娘娘好端端的为何要我去她的寝宫呢?虽是不解,但想来这个中缘由自是不难猜出。我只是淡然扬唇一笑,饶有兴味的扫了眼那太后的宫女身后,一大众的大内高手、侍卫。我认得其中的一两个,是专职负责太后安危的,只是如今却是偏偏这般整齐的出现在我的跟前。而太后要请我去她的寝宫,而且还是用这么一大帮人去请。呵,眼神有些不自觉的飘过苍漠诣,莫非要不是有他在这,这太后当真还想把我活捉了去不成。扬唇一笑,有些难免无语的皱了皱眉头。看来,这是非总是不断,麻烦总是不经意的纠缠难了。也罢!该来的躲不了!再说了,如今大家都这般把事儿都给挑明、摊开了,就算是找茬,我也奉陪到底!
扬唇一笑,兀自一个人洒然迎了上去。映像中太后的德仁宫,我倒是鲜少而来。如今这般一看,倒只觉得虽是低调、素雅,却又处处透着奢华之感。呵,想来不愧是太后的住处啊!毕竟,她再怎么说也是堂堂一个国家最为尊贵的女人啊!
今日的德仁宫尤为的冷清,咋的一开口通报、推门,丝丝的冷风过处,直瞅见那高高端坐一脸神色复杂难测的太后,还有一旁幸灾乐祸、乐见其成的纪丝络,剩下的那位便是一脸愁容、难得如此安静的苍漠静。有些微微的扬了扬嘴角,淡淡的瞥了眼纪丝络那得意的神情,丝毫不见方才的惊慌失措的窘态,看来这人要么是记性不好,要么就是容易喜怒。只不过是淡淡的一瞥,却难免心底一阵诧异。看来,她果然与清妃龙衣有染啊!只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她倒是细心的梳妆过了,刻意换了身衣裳,虽然头上的发钗、拇指间的玉扳指早已没了踪影,只是她耳尖那湛蓝的耳坠子倒是让人难免不让人思虑过多。那耳坠子是由琉璃所制,及其精美。而且那般的色泽、那般的手工、那般独特的首饰,只产于千罗国所特有的官窑烧制而成。再加之,如此精巧美丽的饰物,想来也只是皇家御用之物罢了!如此一来,看来这私底下龙衣不少同纪丝络走动啊!虽然,这也没什么。只不过是隐隐间觉得,龙衣不太简单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