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悄溜进去,闪进暗影里,凝神细听,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景萱有些按捺不住。
她围着院子转了一圈,外围的草丛没有被践踏过的痕迹,她皱眉回到院子中。
这是一所很普通的三间房子,院子中杂草丛生,东边的房梁倒塌半截,多年的风吹雨打,整个房子破败不堪。
景萱踏进西边房间,里面一床,一桌一椅,她蹑手蹑脚,在墙上摸索一阵,一无所获。她转过头,摆弄起那张床来,翻来覆去,她把床整个抱起,底下也没什么情况。在屋子里转了两圈,景萱来到中间屋子,空旷的房间一览无余。她扫荡一圈,进了最东边。
压塌的残垣断璧随意的散落在屋子中央,房间里也是一床一桌一椅,只不过全都被砸坏了,她略微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开,但是在碰到门框的时候,她停下了,这似乎是刚掉的漆。
景萱走进里面,谨慎探查起来。脚下一个踉跄,她歪向了墙壁,她忙反手撑住自己,站直身子。
墙壁微微动了起来,地上出现一个仅仅可容一人通过的小洞,景萱扇扇鼻子,她掏出旺财,对着下面说,“旺财,里面有恐怖的东西没?”
旺财闭了眼,静静的一动不动。片刻后,睁开眼,望着景萱摇了摇头。
把旺财放进怀中,景萱返身折了一根树枝,摸索着下去了。
双脚很快触地,阴暗潮湿的环境让景萱皱了皱眉,她摸索墙壁,在黑暗中跟着往前。不知道走了多久,面前依然黑暗无光,她舔了舔唇,只吃了早饭,肚子早就饿了,拍拍胸前的旺财,旺财静静爬出来,蹲到她的肩上。
她安慰旺财,“忍者点,出去了我们去吃好吃的。”
旺财回应她的是,肚子咕噜一声大叫。
景萱尴尬笑了笑,摸摸旺财的脑袋,继续前行。
黑暗中的时间总是过的很慢,景萱胡思乱想一会,终觉无味。渐渐的,她觉得自己已经不知道什么是饿了,只觉得困,反正睁眼闭眼都是黑色,同通道挖的也很直,她眼睛一闭,拄着柺棍走。
又过了漫长的一段时间,前面有亮光出现,景萱精神一震,她加快脚步,快速来到跟前。
景萱平复下心跳,透过洞口,往外看去,外面青山绿水,一片祥和。
她踏出洞外,地上脚印杂乱,看不出所以然,她便随意转了起来,绕过前面一颗大树,前方忽然传来脚步声,她慌忙扔了棍子,吸气跃上树。
有两个士兵从树下走过,红色的衣服,格外显眼。
景萱暗想,难道她跑到营地里面了,正在疑惑间,闻到一股饭香,她肚子不由自主叫了一声。树下本来远去的两人诧异着抬起头,景萱暗道不好,她跃下树,右手成刀,切向一人后脑,左腿曲膝压向另一个人后脑。
转瞬解决了两人。她呼出一口气,揉了揉肚子,把两人拖进草丛,扒去外衣,套在自己身上。
又撕去另一个人的衣服,把两人绑了,扔到树后。景萱看看自己左臂发起了愁,她偷偷找到刚才扔的木棍,斩断短短的一截,绑在胳膊上,又在棍上缠了绷带,对着左边那个士兵说了句抱歉,用了点他的血,把自己妆扮成伤兵的样子后,随意把脸上摸黑,偷偷溜了出去。
这是规模不小的一对人马,营帐整整齐齐,大概一百多个,坐落与一个小山坡后面,伤兵营位于山坡最低端一个角落,景萱偷偷闪进伤兵群中,装模作样坐在一个看起来年龄不大的小个子士兵前。
看到面前左臂缠着厚厚布条的景萱,小士兵满脸钦佩,他亲热的递过他的水壶,示意景萱喝点水。
景萱摆摆手,喘着粗气坐下,“你知道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吗?”
小士兵摇摇头,“我还没有上过战场?”
景萱垂下头,“那你怎么在这里?”
小士兵有点腼腆,羞涩说,“我第一次上战场跑的太急,还没有到阵地就扭到了脚。所以……”
“你想去打仗吗?”景萱抬头望着他。
小士兵满脸放光,“想,我想成为像张将军那样的人。”
景萱作势说道,“成为将军的过程很辛苦,一将功成万骨枯!”
他似懂非懂,手臂不由摸向景萱左臂,“很疼吧?”
景萱不着痕迹后退,肚子也适时叫了一声,他慌忙站起身,“你饿了,我去打饭。”
景萱疲惫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小士兵兴高采烈走了。
稍顷小士兵回来了,递给景萱一碗饭,白米饭上几片青菜,两片肉片。
景萱道了谢,接过来默默吃饭。吃了一会,景萱突然抬起头,用凄凉的语气说道,“你知道些什么有趣的事,给我讲讲吧!我怕自己什么时候就去了。”
小士兵怜悯看了她一眼,边吃饭边讲起了他的家乡。正当他兴致勃勃的讲的开心时,他不经意间看到景萱凝望着天空的样子,悲伤而落寞。他顿住话,觉得不好意思,“你是不是想家了?”
景萱点点头,她的确是想家了,叹口气,她低下头继续吃饭,怀中旺财一动不动,她怕它已经饿昏了,可是现在又没法喂它东西,不由得心不在焉起来。
小士兵见他难过,忙讲起了他见过的有趣的事情,景萱兴致缺缺。
半晌,景萱借着上厕所的借口走到一边,到了没人地方,景萱掏出旺财,愁眉苦脸看着它,“旺财,旺财醒醒。”
旺财睁开眼,懒洋洋看了她一眼,干嘛?
“你不吃饭要不要紧?我偷偷带了个馒头,你要不要吃点?”
看着景萱手心里面的白面馒头,旺财头疼起来,该怎么告诉她,自己并不是饿了,而且感觉不太好,它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是却感应不到。它看着景萱担心的样子,懊恼的摇摇头。
“你不饿?”
旺财摇头,圣宠一年不吃饭也没事!
“你是不是病了?发烧?感冒?还是肚子里有虫了?”景萱拎着旺财东看西看。
旺财摇头,它有灵力,只会受伤,不会生病。
景萱望了望旺财,把它放进怀中,“先忍着,我尽量快点找到蓝钰。”
她拆去手臂上包的布条,骂骂咧咧一番,身后传来动静,她站在那不动。
“还没完啊?”身后人问了一声,也走进树林,“尿泡尿真慢!”
景萱眼珠一转,迅速挥出手,抓住那人喉咙,“你是谁?”
那人举着手,“兄弟误会了,误会了,我也是前线的,咱俩衣服不一样是因为我是做饭的。”
景萱低头一看,俩人衣服果然不一样,“我没有吃过饭吗?不知道做饭的是穿这个衣服?”她手上用劲,死死捏住他的喉咙。
那人脸上肥肉抖个不停,上气不接下气说道,“兄弟,我以为你是今天刚到的那几个人里面的,我没有见过你。”
景萱稍微松了手,“消息倒是灵通。”她拖住那人,走到旁边树林,“跟我讲讲今天刚过来的那些人。”
那人白着脸,细细把事情讲了一遍,清晨时候,有几个人压着一个蓝袍的小孩过来了。那个时候,大部分士兵都在睡觉,他是淘米的师傅,当时正在淘米,所以看的很清楚。后来那几个人都换成士兵的衣服,混进了伤兵里面。
“他们把人压到哪里了?”景萱沉声问。
“中间那个最大的帐篷里面。”那人笑嘻嘻道,“兄弟,我真的是这的厨子,不信你拉过去让他们认认,认认就什么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