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点头，感慨地说，“还不到二十，一个人在外面上学不容易啊，伟平他姐姐被公司派到国外了，我们三个人过年冷冷清清的，还好你来了，家里还是得有个女孩子气氛才热闹！你说是吧老辛？”
辛老把电视换到新闻台，看向石小蕾，“你家是哪儿的？”
“甘肃天水！”
“哦？”老爷子的眼睛顿时一亮，“我在西安当过四年兵，天水也去过几次！那可是个好地方啊！”
“真的？辛伯伯您也觉得天水好吗？”石小蕾觉得面对两位老人倒比面对辛伟平自在多了，话也多了起来。
辛老像是回到了当兵的那个年代，脸上写满了回忆和向往，“西安和天水都是好地方，如果不是后来转业回了山东，我倒想在西北扎根生活下去，那种历史的厚重感是任何地方都无法超越的！”
石小蕾欣喜的点头，“对，西安我没去过，但说起天水那真是个好地方，您有时间一定要再回去看看，肯定跟您那会儿大不一样！像麦积山，仙人崖，石门，最不能错过的就是伏羲庙，天水可是伏羲故里，华夏人类的发源地，距今有七千年到八千年的历史！”
“恩！”他赞赏地点头，“以前有句话说，东边有青岛，西北有天水，天水虽然比不上青岛的气候宜人，但也算得上陇上小江南了！”
辛伟平从厨房出来，“我听说那边山多风大，还陇上江南？”
辛老摇摇头，“每个地方的地理环境不同，自带有特定的气候特征，维城的风不也是很大吗？尤其是春天的时候！”
辛伟平笑笑，“维城的风确实不小，我是领教过的！有时间倒是可以去天水看看！”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石小蕾。
“你们也去过维城？”石小蕾心生疑问。
辛妈妈接过话茬，“我们可是地道的维城人，后来你辛伯伯调到济南工作，我们才举家迁移到这里的！怎么？你也知道维城？”
石小蕾压下心中的苦涩，“我有个很好的朋友就是维城人！”
“济南的维城人很多的！”辛妈妈又看向儿子，“你爸前几天还说想去西安那边转一转，要不是方慧早定下了旅游团，我们可能就去西安了。”
“她也是一片好心！你们可以等天暖和一些再去西安！”辛伟平看向老爷子，“爸，您还爬得了华山吗？”
辛老剑眉一挑，“你可别小看你老子，我的体力不输给你！像你们这种没当过兵的知识分子，我可不放在眼里！”
“哈哈哈哈！”辛妈妈和辛伟平同时笑了起来，石小蕾也随着他们笑，那一刻，当她看着这其乐融融地一家人，心里仿佛打翻了五味瓶，羡慕，向往，遗憾，怨恨，统统涌上心头。
笑过之后，辛妈妈又问她，“小蕾会包水饺吗？”
“我们一般包扁食！”
“济南也有扁食，不过过年还是要包水饺的。”她站起来，“团圆嘛，小蕾，跟我去厨房包水饺？你肯定一学就会！”
“好啊！”她乐呵呵地跟着辛妈妈进了厨房。
中午两个老人都上楼歇下了，辛伟平在客厅里看书，为了避免两个人单独相处，石小蕾灰溜溜地进了卧室。她躺在那张绵软舒服的大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就连梦都是香甜的。她梦见妈妈把自己抱进怀里，诉说着离别的相思之苦，她想抬起头看看妈妈长什么样子，可当她就要看到的时候，忽然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她看了一下床头柜上的闹钟，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这一觉竟然睡了两个小时。
她听见辛伟平开了门，进来的应该是一个女人。那女人娴熟地把自己的包和外套挂在衣架上，显然是这家的常客。她看了一眼二楼，“还没醒？”
辛伟平略略点头，“应该醒了，坐吧，喝水还是果汁？”
“果汁，热的！谢谢！”她把手里的塑料袋放进厨房，返回来的时候二老已经相继从楼上下来了。
“方慧来了，又买那么东西，我们哪吃得了！”辛妈妈往厨房里看了一眼，忙招呼她坐下，“快坐下！”
方慧大方地坐到沙发上，拿起桌上的热果汁慢慢嘬了一小口，“叔叔阿姨，你们晚上就多做几个菜嘛，吃不了的放冰箱里！”
“初一下午我们就要出发，家里要断电，那不浪费了？”老太太虽是责怪的语气，可面上却是欢喜和宠昵的表情。
方慧这才想起来，“哦！我没想到呢，那怎么办？”
辛伟平刚才一直站在旁边，这时他才闲适地坐到方慧的身边，一副慵懒的摸样，“你拿回家吧！我爸妈上午刚买了不少菜，晚上绰绰有余了！”
“对，让方慧拿回家！”辛老看了一眼老伴，“你把老付送来的干红给方慧带两瓶，他们年轻人爱喝这玩意！”
辛妈妈点点头，辛伟平也附和着说，“是我爸的一个朋友从法国带回来的，我妈说还不如中药好喝呢！”
“哈哈哈，阿姨，您还是没喝惯，其实女人适量的喝一些红酒对身体很好的！”她看向辛老，“辛叔叔，那谢谢您了！”
辛老微微点头，“我听说你不打算在学校当老师了？”
方慧与辛伟平对视一眼，“是，我想自己开一个舞蹈培训班，跳自己喜欢的舞蹈！另外，年后我可能要先去上海待一段时间，我有几个同学在那儿合伙开了一个培训班，现在很火，我想去取取经！”
辛老赞同地点点头，“年轻人闯一下也好，不过依你的才华在学校里也是可以有大作为的！”
“人各有志嘛！就让她试试！”辛伟平朝方慧笑笑，“如果到时候你挣钱比我多了，我也辞职下海！”
辛妈妈用手指指儿子，“你那点儿心思别以为我跟你爸不知道，当初让你留校你就老大不情愿。”
“哼，现在高校年年扩招，今后的大学生毕业生就业将会面临一个非常严峻的挑战，你们且看着吧！你和方慧是没有经历社会上的竞争和残酷，还不是仗着家里有关系！不过，我一向是建议但不专政，你们年轻人都爱跟着自己的个性走，跟我们那个年代不同了！”辛老端起茶杯，细细品着杯中的西湖龙井。
辛伟平和方慧含笑不语，她俩都知道老爷子不希望他们放弃大学里安逸的工作，但又不好横加阻拦。其实他俩确实如辛老所说，他们都有一个有能耐的父亲，即便是退下来了，也能靠着那些年积聚下的人脉为儿女谋一份好差事好前程。但偏偏辛伟平和方慧都不是那种安逸熬生活的人，捧着金饭碗不思进取不是他们的个性。
老爷子不再说话，方慧朝辛伟平吐了吐舌头，他暗笑着握了一下她的手。这个细微亲密的动作恰巧被石小蕾看了个正着。方慧听到开门声回过头，看见站在卧室门前面露尴尬的石小蕾，“咦，我还以为是伟娟回来了呢！这位是？”
辛妈妈站起来，“这是伟平的一个学生，过年没回家一个人待在宿舍里怪冷清的，伟平就把她接到家里来过个年！”她朝石小蕾招招手，“来来来小蕾，这是你们辛老师的女朋友，方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