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怎么可能,她一直都在想办法的。
虽然对这个已经成为她名副其实的夫君,已经因为日久而生出些许的好感,可是,那并不代表她就已经从心里接受了他,他日乾坤扭转之时,他和她恐怕注定了要刀戎相见,她怎么可能愚蠢到要一个他和她的孩子来到世上?
“喝杯水吧―开个玩笑值得你这样。而且,我们都这么年轻,精力也强,这么长时间子在一起,怀孕不是也很正常的事么,不怀孕才是蹊跷。”拓拔玄把已经不凉不热的的茶水递过来给她,噙着一抹似有还无的浅笑。
“我觉得应该不会,我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体虚血凉,不容易怀孕的。”久久一面说着,一面一股脑的消灭了杯子里所有的水。
“可是我记得,王妃只是善于用毒解毒,对一些普通的杂症并不熟知的。”
“我最近因为不孕的事看了好多医书,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可是,我那日,看你的书柜,可没有这方面的书。”拓拔玄依旧眉眼含笑。
久久却有些抓狂:“看过就烧了,我怕给下人见了,出去说三道四,对我的声名不好。”
“这样啊,那么可找到法子调理了?”
“哦,已经在调理了。”久久干笑着。
“那么,你每天睡前喝的什么“安神汤”就是用来补身子的么?”拓拔玄又问。
久久点头,心虚的作答:“就是啊,我自己配的药。”
“我最近也急着这件事,锦城都那么大了,看着就讨人喜欢,很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拓拔玄说的言情恳切,久久却如同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而且,我还找了一个资深的御医过来,给你瞧瞧,人已经候在外面了。”
久久瞠目结舌,这效率也恁快了吧?
“来人,把王御医请进来。”拓拔玄已经点手叫人。
苏辙先进门,随后一位花白胡须,背驼的要成了直角的老者缓缓而入―还真的是有够资深的。
“王御医,麻烦替王妃诊治一下,看看需要用些什么药调理的好。”
那御医恭恭敬敬的对着久久施礼:“容老臣为王妃把把脉吧。”
望了望拓拔玄一片怡然自得,久久无奈的伸出了自己的胳膊:“先生请。”
她当然是不担心会查出什么怀孕的事来,之前每次拓拔玄过来,都有喝过避免受孕的汤药,能怀上才是怪事。
“怎么我都觉得王妃不想有个我们的孩子。”拓拔玄带着一脸的困惑不解。
“没有啊,我当然想的。”久久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真诚无比。
“那样就好,我还怀疑之前你喝的什么“安神汤”是避免受孕的药呢,不然怎么会这么久都没个动静。”
久久觉得,拓拔玄就像是自己肚子里的一条蛔虫,什么也瞒不过他的眼睛,难道,自己的小伎俩都给他识破了不曾,那么,他会不会在那汤药里做了手脚?
这个假想让她一下子紧张起来,目不转睛的盯住老御医的一张脸,希望在那上面找出答案来。
“王妃怎么比我还心急,稍安勿躁。”拓拔玄又开了口。
久久干笑着:“没有没有。”
老御医许是因为年纪大了,反应慢,所以把脉的时间超乎寻常的长,让人等的有些个不耐烦起来。
“先生,怎么样?”拓拔玄先开了口询问。
“恭喜王爷王妃,这是喜脉啊。”
久久的脑袋一下子晕晕乎乎的,几乎信不过自己的耳朵。
原来真的是有了,怪不得最近感觉怪怪的,又恶心反胃。
怎么可能呢,一次没拉的喝了药的,而且是秋以默亲自配置的,也没见拓拔玄得机会在汤药上做手脚啊?
可是,马上有人给了她一个明确的答案。
“我就说那些乱糟糟的汤药喝不得,多亏王御医您的药好,替换了一下,这么快就有了动静。”
老御医呵呵笑着:“哪里哪里,王妃身体硬朗,就是不服那些药也一定能怀上的,只是之前误服过一些阻止受孕的东西,才会迟迟不孕,并非是老朽的功劳。”
久久别过头去,叹气,看来,今天这事自己百口莫辩了。
可是,更让她挠头的是,这个孩子要怎么处置呢?
她真心的喜欢孩子,每次见到锦城,都忍不住逗弄一会,可是这个孩子―让她欢喜让她忧。
老御医已经告退离开,屋子里寂静下来。
“王妃似乎不高兴?”拓拔玄眉眼含笑的望向她,可见,这个孩子的到来令他欣喜异常。
“哪会呢,我是太吃惊了,一时还回不神来。”久久狡辩着。
“可是我怎么瞧你有点不对劲?”
她当然会不对劲,这个惊喜与她而言也同样是一个惊吓。
“哪里不对劲了,我是想到莲衣生孩子时,差点把命丢了,担心自己给什么人算计了。”这个借口总是说的过去的吧。
拓拔玄脸上的笑容散去,转而是一副郑重:“我会保护好你们母子的,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们,如果有人敢挑战我的极限,我不会轻饶了她。”
久久不由得有些动容,有一个这么优秀的男人对你信誓旦旦,没有理由不会感动。
而且,她虽然不高兴这个孩子来打扰她的计划,可是不代表她舍得拒绝这个孩子来到人世。
也就意味着,他和她从此就给绑在了一起。
庄澜院里,庄妃斜倚在美人榻上,由着小宫女给她揉腿,拓拔萧坐在她的对面喝着茶,目光却时不时的溜过宫女雪白的颈项。
庄妃微合着二目,忽然开了口:“玲儿下去吧,我和王爷说点事。”
宫女起身,涨得通红的一张脸,垂着头退了下去。
“你呀,怎么就不能改改这脾气,我身边的人也不放过。”
“母妃难不曾还舍不得了?”拓拔萧笑道。
“我舍不得也要舍得,否则,你再去勾搭那个女人,就不好了。”庄妃一面说着,一面坐起身子,正色道:“这个时候,你还是收敛些吧,眼见着你父皇已经年纪大了,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他知道你的那些事,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拓拔萧把玩着手里上好的青花瓷碗,漫不经心:“母妃想的多了,我做事都极有分寸的,哪会到了父皇那里。”
“你若是有分寸就不该动拓拔玄的女人,给他带了禄帽子,与我们而言也没什么好处,还有那次醉红楼的事,若不是陈公公压着,早就到了你父皇的耳朵里了。”
拓拔萧皱了皱眉:“那次的事,还真是蹊跷,我明明是给人算计了,愣是查不出蛛丝马迹来。”
“连我都觉得你是为了寻乐子用了那种东西,你猜别人会怎么想。”庄妃挑一挑眉,轻笑:“不过过去的事,提了也没用处,眼下你可有什么打算?总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吧,太子那边瞒的滴水不漏,你父皇若真是有个意外,怕是他就稳稳地即位了,我们岂不白忙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