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歌这才意识到,他兜兜绕绕,就是想要问自己这句话而已!只是,这与他有什么关系?心底暗自发怒,离歌感觉,他一定是故意来看自己的的笑话!
不是吗?下午,他还说自己宠冠后宫,这会儿萧元吉就抱着新欢了,这不是讥讽是什么?
离歌气得咬紧下唇,继续走着。风好像更冷了,离歌被这么一吹,感觉脑袋有些晕眩,该不会是酒劲上来了吧?
后面的人依然紧跟在后面,离歌不禁郁闷地说:“王爷您一路跟着本宫,也不该如此过分吧?”
潇王却是轻笑一声说:“本王回玉洁阁,不是与娘娘您刚好顺路吗?”
离歌一怔,是了,但是与他这样走在一起,怎么想怎么感觉怪异。离歌忽然止了脚步,看向他说:“本宫要等本宫的宫婢,王爷先走吧。”
“咦,你这么怕与本王呆在一起吗?”他轻快地一笑,听的离歌真想要爆粗口。
怕?离歌心底冷笑,目前为止,还真没有怕过。除了,初次听到杖毙的时候。但是,总感觉与他单独一起,很怪异,说不出来什么原因。
离歌不禁纳闷起来,按理来说,抱琴也该追上来呀,怎么还不见人影?头,晕晕的,离歌索性走到一旁,想要坐下来,慢慢地等抱琴来。
孰料,酒劲上来,离歌感觉轻飘飘地,居然一脚踏空,眼看着就要直直栽了下去。下面是深深的小坑,就听潇王惊呼:“小心!”
同时,他居然伸出手拦住离歌的腰,离歌一惊,下意识就去推他,两人便悲催地双双都跌了下去。
电光火石之间,潇王居然将离歌拉进怀里,紧紧用自己的怀抱护住了离歌。就听到他闷哼一声,失重的感觉消散,离歌发现两人已经跌倒了小沟里。
“喂,你没事吧?”离歌心底一惊,着急地问道。
“没事!”他似乎咬紧牙关,很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离歌心底更是一颤,他,该不会是受伤了吧?
这么想着,忽然手上有粘稠的液体,离歌一惊,鼻翼间同时嗅到了血腥味!
“王爷!”慕屏的声音焦急地唤道,人也随之迅速赶来。她眸子里尽是愤怒地瞪着离歌,狠狠地推开离歌,然后扶起了潇王。
离歌震惊地看到,潇王握住慕屏的右手,分明在颤抖!
心底猛然颤动起来,离歌很想看看,他到底怎么了!努力挣扎着要爬起来,可,离歌的脚却在这时候麻了,怎么也没有爬起来。
眼睁睁地,看着慕屏扶着潇王迅速离开的背影,离歌愣愣地想着,原来慕屏不是没有跟着他,而是一直隐在暗处跟着他。
倏然站起来,离歌低头,瞧见了手上的血液。心尖狠狠地悸动起来,他真的受伤了!
“娘娘。”抱琴的声音传来。
离歌应答:“本宫在这里。”
抱琴放下手中的食盒,循声说:“娘娘,您怎么在这里?奴婢刚刚瞧见有人从这边离去,就过来……啊!娘娘!您受伤了?”
抱琴看了一眼离歌,立刻惊慌起来,眼睛也直直地盯着离歌的左肩处瞧去。离歌低头,看到了肩头那里的血渍。
抱琴扶着离歌,声音哽咽着:“娘娘,您怎么了?这血,是谁伤了您?”
离歌摇头说:“本宫未曾受伤,这血,也非本宫的。”
抱琴一面用手帕给离歌擦手,擦衣服一面问道:“娘娘,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离歌不答反问:“你怎么这么久才来?本宫在这等了你好一会儿了。”抱琴心知,离歌是愿意提刚刚的事,也识趣地没有再问。
抱琴说:“奴婢不慎打翻了那碗汤,便又重新去煮了一碗。出门的时候,感觉风有点儿大,怕娘娘您着凉,便又回去取了披风。”语毕,给离歌披上了披风。
抱琴又将醒酒汤取出来说:“娘娘,快些喝了吧?这会儿,想必也不烫了。”
离歌颔首,接过去,喝了下去。若不是刚刚酒劲上来,离歌也不会踏空摔下去,而潇王,他也只不过摔了下,怎么就吐血了!
心底有担忧,也有迷惑。
到了郁宁居,里面异常地安静。间或行过的宫婢,都上前见礼。抱琴拉住一个宫婢问道:“珪王爷呢?”
宫婢指了指屋子说:“王爷在里面。”
离歌刚欲抬步,就听到萧子珪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娘娘不必进来了,回去告诉母后,本王是臣子,君叫臣做什么臣不敢不从!”
离歌无奈,珪王的心底,终于是怒了。
朝两个宫婢使个眼色,两人识趣地退了下去。离歌抬步,推开了门。
就听到哗啦一声,离歌看到珪王将一整套茶具全部黑推到了地上。破碎的陶瓷片,四散飞跑,离歌的脚边也无幸免。
而那些飞溅的茶渍,甚至飞溅到了离歌的裙子上。
萧子珪一怔,眸子里有歉意,不过转瞬怒不可遏地说:“这皇城不是本王的地盘,所以本王的话,是无人愿意理会了?”
他这是,责怪离歌不请自入了。
叹了口气,离歌弯腰,伸出手去将陶瓷碎片捡了起来。无奈地,离歌说:“百花绽放的时候,你会感觉清新怡人,眼眸里满是娇艳,鼻翼间也是花香不散。但是当百花凋落的时候,你会发现,这一切其实只是昙花一现,南柯一梦罢了。”
将碎片放到桌子上,萧子珪眸子里尽是惊愕。
离歌又说:“王爷可还记得,那****进宫的时候,本宫曾说谢您心里有皇上,有这萧家的天下?”
他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可是皇上的心里,没有本王!”
离歌却是目光飘渺:“王爷,您应该也是知道丁芬的事情的,那么适才的事情,您应该比本宫更加能够体会皇上的心情。”
这会儿,离歌才记起来。除了萧元吉、太后还有秦妃外,珪王和琛王自然也是见过丁芬,知道她与萧元吉之事的。
萧子珪面色稍缓,却仍然淡漠地说:“本王不明白,娘娘此话何意?”
离歌苦笑说:“今日本宫才知道,那丁心恐怕长得与丁芬是极为相似。那楚国皇帝本来膝下无子嗣,但,要说********与王朝和亲,多的去了人选。为什么却偏偏是丁心呢?王爷聪明如您,如何还要装糊涂?”
离歌不必说,萧子珪也是明白的。那么,他还是那么生气,就是关乎面子以及男人尊严的问题了。
果然,萧子珪咬牙说:“娘娘,本王是王朝的王爷,可本王,也是男人!”
其实,若没有太后上次提出赐婚的那一茬,萧子珪也不会这般。但是既然楚国国君敢这么放出和亲的消息,必然也算准了太后不会让丁心入主王朝后宫,只是他没想到,太后想到了珪王。
离歌自嘲地一笑说:“男人,又怎么样?女人还不是一样吗?王爷您愤怒着,本宫同样的伤心着。”
惊讶地看着离歌,萧子珪苦笑着说:“母后她,真不该要娘娘您来。”
离歌不禁苦笑:“本宫也不愿意来,太后却认为本宫来合适,遣了人要本宫来。可,本宫却不知道该如何劝王爷,只因为,本宫自己心底也是怒焰滔天。”
对于萧元吉今日那般暴怒,对于掬妃那般矫揉造作,更是震怒!
萧子珪却是诧异:“那么娘娘您,如何的怒焰滔天?”
离歌笑:“不比王爷您少,可本宫自己也有不对,明明对那郡主起了狐疑,却没有做好万全准备。但丁心那模样,皇上今日见到了她,总比他日掬妃成了珪王妃的时候看到,总要好得多。”那时候,可就真是抢妻了。
离歌不得不说,萧子珪纵然很愤怒,却还是有理智的,没有在晚宴上闹起来。
萧子珪终于是喟叹说:“本王之前就说过,有娘娘您,是皇上之幸!”
离歌却是一怔,又听他说:“本王这一次,是要哑巴吃黄连了吗?”他自嘲着又说:“也是,君与臣之间,自然是……”
“王爷!”离歌惊呼。萧子珪却摆手说:“母后的眼光,从来都是这般地好。”离歌缄默不语。
萧子珪又说:“既然娘娘都这么说了,本王还有一事要说。”
离歌看着他,等着他开口。
萧子珪轻笑一声说:“本王想要向娘娘讨个人,请娘娘成全。”
离歌心底一震,果然,珪王是想要伺书了。只是当初,离歌之所以答应太后,是因为待萧元吉赐婚后,伺书与丁心随萧子珪回封地,监视丁心的。可如今萧元吉没有赐婚,而珪王却真的主动开口要伺书了,这真是造化弄人啊!
咬紧牙,离歌纵有万般不舍,却还是点头说:“好,本宫就把伺书交给王爷。”当初要伺书引起珪王注意时候难,如今想要珪王打消这个念头,更加难。
萧子珪终于笑了:“本王保证,会对伺书好,请娘娘不必担心。但是有一点,娘娘也该明白,伺书她只能做本王的侧妃。”
离歌颔首,这是自然的,伺书的出身,无法做珪王正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