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我宽心,让杨帆放心,也让自己死心,秦风果然和于春正式交往起来。于春是个地道的北京人,个头高高的,比我还高四分之一个头。看上去,她和秦风站在一起,比我更相称。只是刚开始,我还有点心虚,唯恐她怀疑我与秦风暧昧。还好,她得知了我是秦风的小师母后,果然深信不疑,并且很快就与我成了最好的女性朋友。
我很“开心”,想到秦风终于有了归宿,不必再沉浸在无望的等待中,我也不必内疚了。刚开始,我还是盛情难却,他们叫我到哪里去,我就跟着一起去玩。
“云丫,今天,我和于春到颐和园去划船,一起去吧。”
“云丫,今天,我和于春到陶然亭去,你也一起去吧?你不是最崇拜石评梅和高君宇吗?”
“云丫,今天,我要和于春到长城去,你也快点过来吧?有顺风车,还有免费的导游,不来白不来,错过这个好机会,你就悔之晚矣。”
“云丫,今天,我要和于春到游乐场去。快点,我们等你。”
“云丫,今天我们又去游泳,你的技术很不错了,去炫一炫吧?”
“云丫,今天我们到你们北大的未名湖去溜冰,你也去显摆显摆吧。不过,跟于春比,你可能还差得远了,不信,来比试比试……”
“云丫,今天,我要和于春到……”
就这样地,我们之间的这种畸形的“三人行”也持续了大约一年。直到大二那年的秋天来临的时候,我和秦风、于春有一次在香山赏红叶,发生了一个戏剧性的场面,让我下决心彻底淡出秦风的世界……
那天,我正在半山亭与秦风、于春轮流照合影。我们每到一个地方都这样:总是一个人给另外两人照,轮流着来,谁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于春就是这点好,她从不轻易怀疑什么。因为,我是秦风的小师母嘛!每次杨帆来,她也是看见了的。杨帆也总是拜托她和秦风多带我出去玩玩。
那时,正好是轮到于春给我和秦风拍照,我们正开心着呢,也不介意。秦风的一只手搭在我的另一边肩膀上,看上去,就像一个哥哥把妹妹(不过,这只是我们自己的看法和想法,但后来事实证明别人并不这样认为)搂在怀里亲昵地拍合影。
突然,一个熟悉的男声传了过来:“云丫,原来你男朋友就是他啊?难怪,我们北大的男生都插脚不进呢。”
我顺着声音的源头去看,原来是邹杰!我在北大的同班同学,刚开始时他追我追得很紧,逼不得已,我只好告诉他我有男朋友了。可是,他依然不太相信。除他以外,还有一位男生也追过我……
“邹杰!你说什么呢?他不是我男朋友,是我的朋友于春的男朋友。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好朋友于春,这位是我的高中同学秦风,也就是于春的男朋友。”
邹杰出于礼貌,还是与秦风握了握手,可是他脸上的神情分明写着“不信”。
邹杰走了,可是我脸上的阴云始终散不开。不过,我还是强忍住,继续陪着他们在香山红叶林里穿行,又拍下了不少珍贵的照片。我有点近似疯狂地拍照,在我心里已经下定决心:这是最后一次了,秦风,于春,谢谢你们陪我玩了这么久……可是,邹杰的话提醒了我,我不能这么自私。如果,我不退出,可能会造成别人的误解:三人行,就有一个是第三者。是我还是于春?显然,我不想做第三者,于春当然也不是。那么,只有我自己退出这种畸形的圈子,别给他们造成麻烦了……
渐渐地,我开始找各种借口淡出了秦风和于春的生活圈子:比如我今天不舒服啊,比如你今天约我溜冰我就有人约了去游泳啊,再比如我要写作啊云云,总之我的态度非常坚决。而事实上没事的时候,我也是一个人打开电脑,读读网络小说,看看网络电视。偶尔,我也会学着写写网络小小说,准备把这些幼稚的玩意儿也扔到网络中去试试运气……总之,我是这样想的:网络上,大家都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只要自己守住底线,应该没有危险的。
打开Office,眼前就浮现出两个男人:杨帆、秦风。对,我的男主角应该是他们俩。写一个师生恋吧!杨帆为了我,那样变态地兼职做老师,这样的爱情故事写出来一定很有看头吧?相信一定可以引起巨大轰动的。对,就这样定了。杨帆,你对我的爱,也到了我该回报一点的时候了。
写着,写着,电话响了。
“宝贝,在干什么呢?”是杨帆!
“你说呢?”我的嘴角上扬,像弯弯的月牙儿,眼睛却笑盈盈地望着屏幕上杨帆的名字和刚刚创作好的章节。我以为:浪漫就是这样的。
“宝贝,让我猜猜看:嗯,一定是在想我,对不对?”
“呵呵,算你能折腾,差不多吧。”
“什么叫差不多?”这家伙,一个副词也不放过!
“正在房间里,面前放着电脑。你认为呢?我在干什么?”话都说得这么明显了,笨蛋,你还猜不到吗?
还好,不愧吾师,也不愧吾夫,一下就猜着了:“晕!宝贝,你该不会是闷在房间里上电脑吧?”
“知我者,你也。”
“那当然。丫头,闭上眼,也能猜得出。可是,为什么不出去玩玩呢?年轻人,别老龟缩在里面,去吧,去玩玩。电脑,可以晚上上嘛!”
“嗯。这北京城,也玩腻了。休息一下也好。”
你以为我不想出去啊?但是,在这北大女生比男生少,所以凡是女生,放了假就都约会去了。而男生,我敢接受他们的邀约吗?要知道,男生约女生,什么目的?用得着问吗?一个秦风就够我内疚的了,哪里还敢去碰另外的瓷器?尽管北大的男生个顶个的都是天才,我却像个复古的容器,千年的寒冰,令他们都望而却步——这是李奇告诉我的,全班的男生都这么评价我,并送我一个雅号:冷美人!
在这北京城里,唯一一个知道我身份和苦衷的男生,也就秦风一个了。然而,人家都有女朋友了,再掺合进去,像话吗?尤其是发生了邹杰误会我的事情后,秦风和于春再怎么打电话叫我一起去,我也知趣地回绝了。次数多了,秦风和于春便也知道了我是在故意逃避,也就不再勉强我。可是,秦风带我去过我的地方玩够了,他没带我去过的地方,没有了这么方便的车夫、导游与伙伴,玩起来有意思吗?还不如不去呢,呆在家里网游算了。
“宝贝,抱歉。”杨帆真的很体谅我的苦衷,“我也多么想像你上高中时一样,能够陪在你的身边伴着你长大啊。可惜,北大不聘用我当教授。呵呵。我还没这资格。”
“笨蛋!道什么歉啊?”我嗔怪了他一句,“不是你没这资格,而是北大请不起你这样的大总裁。”
听到我的笑声,杨帆也轻松起来,不过,他说话已然形成了习惯吧,虽然叫着我“老婆”,可总是让人觉得隔了山千重来水万重:“老婆,你真好。是,我听你的。等你毕业了,我就带你到世界驰名的风景区去旅行结婚,弥补一下。”
“是,我等着。到时,我们俩就……(比翼双飞,在天上飞到东来飞到西,可是,我讲不出口,只想引导他说出来。可是,那个笨蛋,就是不知道如何表情达意。比我还矜持。)”这像谈恋爱吗?倒像是老师在课堂上提问,学生回答了一半却没有了下文。
有时,我也希望杨帆能够抛开从前的师生身份,亲密一点,像秦风突然间对我那样……甚至,恋人间偶尔开些那样(肉麻)一点的玩笑……我的脸也烧起来了:云丫,瞧你,像话吗?杨帆这样的出淤泥而不染的男人,又是钻石王老五,你到哪里再去找第二个?还人心不足蛇吞象?死不正经!呸呸呸呸呸!
“云丫,多想能够陪在你身边带着你满北京地去转……”
明知这不可能,还不是画饼充饥?不,比画饼充饥更惨……我的鼻子又酸了,却强忍住安慰他:“没事。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嗯,那好。宝贝,我给你讲讲我在生意场上的一些趣事吧?”
“嗯。好的。”
于是,他就在那头讲,我就在这边听,琢磨着怎样把它们添加进我的故事里面,丰富丰富那些言情小说的内容。由于他和秦风,我的故事也就全部成了灰姑娘与白马王子系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