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朗知道韩诚其实早就到了,刚才的一幕正是在演给他看,韩诚跟了他这么久,但是却是从未提起过他以前的生活,萧朗自是没有问。
如今看来,这韩诚的身世还是不简单的。
“怎么样,刚才看见他维护你,是何感觉?”
韩诚从一旁慢慢的走出来,没有说话,刚才他在韩真的脸上看到了紧张,最后离开时又是满脸的担心,都是因为他?
“看来你还是什么都不想说,好了,下去吧。”萧朗的语气冷淡,还是那副不在意的样子。
韩诚抬脚走了两步,便是停在了那里,“为什么你从来都不问我,到了现在还是什么都不问?”
“若是你想说,那我不问还是会知道,若是你不想说,本王要何必费神去知道呢。”呵呵,这人就是这样,打韩诚决定跟他起,便一直是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什么也没有问过他,便是把他带到了身边。
“这么多年我都没有问过你,当年为什么会留下我?”
萧朗回想着以前,那么多的孩子里面,他是为什么选择了韩诚,连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或许是那个时候他的眼睛里面有着一种不属于他那年龄的恨意,与从前的他一模一样。
“我看到你的第一眼,便是知道你会是个很好的为我做事的人,事实证明,也确是如此。”
好吧,这便是这个男人,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理由,便是留下了他,给了他现在的安稳。
“不知王爷可否给韩诚些时间?”
“怎么,想说了?”
韩诚释然的一笑,“韩丞相是,我的父亲。”萧朗并不意外,刚才的种种,再加上韩诚上次的躲避,便是可以说明这两人是有着不寻常的关系的。
“那个时候他太自傲了,朝廷里面早就是有人看不惯,太多人暗地里面的打压再加上朝堂上面的郁郁不得志,导致他开始酗酒,夜夜呆在酒馆不归家。”
那件事情萧朗还记得,其实韩真这人真的是朝廷里面难得的清官,只是看不懂形式,为人太过死板了,才是遭来了那些人的嫉恨。
“我母亲知道他的不易,先开始认为只是让他稍稍放纵便是好了,他是那么的有抱负的一人,又怎么会因为这些小事便是开始一蹶不振呢,所以她便是夜夜立在床头,等着父亲回来,只是她想的真是太少了,也想得太过美好。”
“他在外面连呆了好久,久到酒馆的人来通知母亲接走他,那个时候母亲 脸色是尴尬的,她没有了等待他自己醒悟的希望,按不住担心去接他回来。”
“那天我一直在旁边就那么看着,看着母亲听到那些消息时的伤心,我想要陪着她,可她应该是不想要我见到自己父亲的狼狈模样,便是阻止了我,让我在家中等着。我看出了她脸上的无奈与憔悴,不想要再让她不开心,便是老老实实的留在了家里。”“我等了很久,就到最后看着他醉着步伐进了家门,我上前去问他母亲的下落,他却是醉的傻傻的,什么也没有听进去。”
“我找来了管家,全府十几人一起出门,终是在离家最近的一条小巷子里面见到了母亲的尸体,她的腹部被人捅了一刀,流血身亡。后来管家告诉我,应该是遭了劫匪,我还记得母亲那痛苦的表情,它就那么刻在我的脑海里面,一直的挥散不去。”
“第二天他酒醒了,看着母亲的尸体,当场便是疯了般的冲到我身边,问我这是发生了什么,我就那么毫无感情的看着他,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他,若不是他,母亲又怎会痛心的深夜出门,又怎会担心的不让我陪伴,这一切都是他害的,都是他害的母亲丧了命。”
“那几****一直呆在母亲的棺材旁边,只是静静的想着她的悲哀。她如此相信的一个男人,就是这么的害了她,我相信在母亲临死的一刻,心里应该还是在记挂着这个在酒馆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男人,还在想着要过去带他回家,还想着看着他重新的站起来,而她终是没有看到,就那么死在了那里。”“母亲下葬的那天,我就偷偷的离开了。后来,便是遇见了你。”
萧朗就那么抬眼看着韩诚,这就是他的故事,原来当年他眼中的仇恨是这么来的,同样都是来自于母亲,却是决然不同。
韩诚讲完了这一切之后,自袖子之中拿出了那个小小的精致的酒壶。这东西他一直留着,一方面是因为是母亲送给她的,另一方面也是给自己个提醒,酒这东西他碰不得。
看着韩诚还站在那里,抚摸着手中的那个酒壶,他是明白了,这就是韩诚这么多年来一直不碰酒的原因。那东西夺走了他最珍视的。
韩真一路上浑浑噩噩的,想不到当年就因为自己的问题,不仅害死了那么珍视他的佩雯,连自己的儿子也是不愿意再这么面对着他了。
江黎出了宁王府,一路上倒是不着急回家了,随便的看着周遭的铺子,挑了盒胭脂,灵素这小丫头也算是对她很好的了,虽然她心里面心心恋恋的是那原来的顾莘柔,但是现在的这份情谊即是她受着,那么稍稍的买些东西给她也是应该的。
付了钱,江黎一个转身,不小心的撞上了一人。
“不好意思。”赶忙的开口道歉。那人却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就继续往前面走了。
江黎也没怎么在意,准备回顾府,现在终于是一切危机都是没有了。
萧朗在写书信给圣上之前,其实已经是写好了一份,安排韩诚送到宫里太子的手上。
此刻萧乾看着这份书信,倒是有些搞不明白了。他的这个弟弟,在事情的一开始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之后又是给自己秘信说是这顾莘柔是关键,而现在竟然求自己同他一起向父皇求情,放了这顾家。
看来自己这弟弟是真的喜欢上了顾家小姐,萧乾这性子是这些个兄弟姐妹之中,他最难揣测的,在父皇选定太子之初,便是没有把他放在考虑之列,但是在其他的地方却也是尽可能的偏袒于他。
他是第一个获封王爷之位的,之后便是离开了这没有硝烟的宫廷暗战,但是萧乾每每看到他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总是觉得他不会就那么简单。
这次顾家之事,纵是皇室之人均说他遭遇逃婚还是如此懦弱,他也不曾出来反抗过什么,现在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为了这顾家之事屡屡出手,而且他把事情看的很精准。
这件事情会惹的父皇大怒,也只不过是怪罪这顾家亵渎了皇室,如今萧朗依旧娶得这顾家千金,并且亲自的向父皇说明只是一场任性的男女之间的小情趣,按照父皇的心性,也的确是希望这事情会大事化小,毕竟这顾家在边关也是坐拥了这么多年,深得将士们的喜爱。
虽然搞不清这萧朗是要做些什么,但是如今他的难题也是解决了。
“奴才参见太子殿下。”
萧乾闻声抬头,竟是宫里面当差的李公公。
“不知李公公有何事?”
“圣上有事是要宣您去见。”
萧乾心中也是明了,这是父皇也收到了萧朗的书信了,叫他去知道这事情的最终定夺。
养心殿外
萧乾与萧朗碰了头。
“太子殿下好。”萧朗还是一贯温和的语气
萧乾看着萧朗开口:“自家兄弟,倒是不必这么客气。”
“一会儿还希望太子能够帮忙了。”
顾衍看见韩真回来了是想要开口询问宁王府那边的情况的,但是看着韩真的那样子似乎是遭遇了什么事情。
上前去扶住韩真,顾衍开口:“韩兄这是怎么了?”
韩真在顾衍扶住下,走到椅子处坐下,韩真抬眼看着顾衍,“我见到诚儿了。”
这句话一出,顾衍也是明白了,当时韩真受难时他不在京畿没有办法帮上忙,最后却是听闻了韩夫人的事情,韩真因为那件事情也是颓废了好久之后才是重新的站了起来。
当时顾衍无奈,只能够一直的跟着他通书信鼓励他,还好他还是承受住了,之后他收养了星儿,这才是渐渐的恢复。
“是真的看到了吗?”
韩真点头,“只是到了现在,诚儿他还是不肯原谅我。”
“这事情,终有一天诚儿会想明白的,韩兄,就不要这么的难过了。”
“希望,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