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如往常一样来到严府,路轩顿时感觉到今日的严府特别地怪异。家丁和丫鬟行色匆匆,像是出了什么大事一般。
怀揣着疑惑,路轩急忙走到严松的房间。刚进门便和严锋打了个照面,两人差点撞在一起。看清对方是谁后,路轩不好意思地道歉,然后向严锋询问严府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路大夫,你来的正好,我正打算派人去找你呢。”严锋脸色很是难看,说完便把路轩请到了外面的凉亭里。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我看到府上一派紧张,丫鬟和家丁们一个个神色慌张的。”路轩很好奇,是什么事让这个堂堂严府二少爷也如此紧张呢?
走到凉亭,严锋急切地说道:“确实出了事情。昨夜三更时分,狗奴在自己的房里被杀了。”
“什么?怎么回事?”路轩惊讶地看着严锋,疑惑地问道。
“咱们边走边说吧!”严锋一边和路轩说着狗奴死亡前后,一边朝着狗奴所住的地方走去。“我听说镇上的老常头是被义庄的难民尸体杀的,当时我还不信,尸体已经失去了生命机能,怎么还可能起来杀人呢?我怀疑是有人造谣,然后让镇民们惶恐。可没想到狗奴也惨遭毒手,而且,他的房间里也有一具难民尸体。”
又是难民的尸体?路轩对此深感困惑不解。
“据一个下人说,三更时分,他起夜的时候,看到一个穿着破烂衣服的人朝狗奴的房间走去。当他准备回房睡觉的时候,就听到狗奴房间里传来了惨叫声。随后他便叫醒了另外其他家丁,几个人一起跑到狗奴房间后,便是看到狗奴躺在地上,气绝身亡。我还听说义庄里面消失了三具尸体,如今出现了第二具。尸体杀人,这事儿也太怪异恐怖了!”
路轩没想到幕后黑手居然伸到了严府来,心里冒出一个大问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现在突然感觉这一连串的事情实在是太费解了,为何严府都会被牵扯进去呢?
“狗奴的死到底与义庄的尸体有没有关系,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我坚信已经死去的人是不可能再起来杀人的。”路轩的语速和脚步一样快。
“我也不相信死人还可以起来再杀人!”严锋也是一头雾水,他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路轩担心严松会受到影响,急忙问道:“对了,严松有没有事?”
“我大哥很好,他刚吃药睡下了。我没有告诉他这事,怕对他的刺激影响他的病情。我现在马上带你去,不过请你保守这个秘密,毕竟这事关我们严府的声誉,不能传出去,要不然……”说着,严锋眼中露出了拜托的神色。
“我明白。”路轩点头答应道。
两人快速朝狗奴的房间走去。途中遇到不少的家丁都是神色仓皇,惊恐不定的,好像是害怕被厄运沾染。原来狗奴的房间就在厨房旁边的院子里,这里是单独的房子。从这几天的了解来看,路轩发现狗奴在严府下人当中,待遇的确算是最好的了。
院子门口站着两个身材高大、一脸正气的家丁,他们把守着这里,不准任何人进出。
刚刚走进院子,路轩便闻道一股淡淡但刺鼻的腥味和尸臭。进门一看,路轩顿时就惊住了。
屋子里鲜血溅得到处都是,好像是用盆子装满鲜血泼出来的。而狗奴正仰面躺在屋子中央,面部肌肉绷紧,神色惊恐,左胸膛露出一个拳头大小的血窟窿,鲜血应该是从那里喷射出来的。难民的尸体上布满了尸斑,而且脸部已经身体上都已经开始出现程度不一的腐烂了。它躺在狗奴的身边,看上去极为恐怖。剧烈的恶臭和发黄的尸水,让人看了后有种想狂吐的感觉。
严锋受不了如此血腥的场面,更受不了那扑鼻的恶臭,捂着脸急急忙忙地如逃避瘟疫般疯跑了出去。
路轩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手帕,然后捂住鼻子,他踮着脚小心翼翼走到狗奴的尸体旁。戴上白色手套,路轩拾起他的衣服,查看出血口。
“心又被掏走了?而且那腐烂尸体的嘴上也沾着血。可即便如此,也骗不了我,这根本不是什么尸体吃人心。狗奴,是被人杀死,然后挖走心的。”查清这点,路轩依然还是觉得这件事太吓人了。他现在可以想到狗奴在心被刺穿,鲜血到处喷射后的震撼场面了。
走到难民尸体旁边,路轩将他的尸身翻过来。一瞬间,路轩差点吐了出来。难民的脸部开始腐烂,两个眼洞泛着恶心的眼白,尸虫也在眼洞里蠕动着。
恶臭的黄水从腐烂的肉体里流了出来,腐臭味更是涌入鼻孔。
全力忍受胃海翻腾与恶臭味,路轩拿起镊子夹开他的衣服。果然,心又是被掏空了的。凶手为何要把他们的心都挖去呢?到底有什么目的?
突然,一个不好的想法窜了出来,犹如天雷般击中了路轩,惊得他满身冷汗。所有尸体的心都被掏去了,那全婶的呢?难道她的心,也被……这些丧心病狂的畜生!
手微微颤抖了起来,路轩面色苍白,不敢再深入想下去了,他怕自己猜测的会变成事实。收拾好一切,他快速退出凶案现场,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路大夫,事情怎么样了?查到些什么了吗?这狗奴到底是怎么死的?难道,真得是被尸体活吞了心脏?!”严锋看到路轩出来了,追过来急切地问道。
“狗奴的死因很明显,是被人活生生挖走心而死。至于那具腐尸,只是凶手用来恐吓镇民,造谣生事的工具,根本与狗奴的死毫无关系。”路轩的话令当场三人悚然一惊,严锋更是战栗不已。“除了昨晚起夜的那个家丁之后,还有什么人看到了有人进入狗奴的房间,有没有目击者?凶手不可能毫无声息地带着一具恶臭的尸体进入严府然后杀人在成功逃走吧?”
愣了一会儿神,严锋恍然道:“有,昨晚狗奴去找了个妓女。那个妓女是今早上家丁在狗奴的床上发现的,还活着。只不过……”
“不过什么?”路轩听到有目击证人,心中大喜,急切地追问道。
“只不过,她疯了……”严锋失望地说道。
“疯了?”原本兴奋的路轩一下子仿佛掉了冰窖一般,心情跌落到了谷底。
路轩呆立原地,如此一来,凶手的本相就无人知道了。然而为什么凶手要留下这么一个危险人物呢?难道凶手当时不知道床上还有人?这不大可能。狗奴被杀之时,发出了惨叫,那个女人肯定会被吓得尖叫,凶手怎么可能不知道床上有人呢?难道他知道这个妓女已经疯了,杀不杀也没有意义了?可一旦这个妓女恢复过来,凶手就不怕她供出自己?或者是说,凶手根本就不怕她供出自己?
这时候,脸色苍白的张秀媛在小娟的搀扶下,慢慢地走了过来,她看上去很是虚弱。
“秀媛,你这是怎么了啊?”路轩担忧地问道。
“路大夫,你放心,秀媛没事的。在你来之前,她想去检查一下狗奴的死因,可谁知道,看到了狗奴的死状后被吓晕了。”严锋解释道。
路轩心微微一疼,搀扶着秀媛,然后心酸地说道:“你这个傻瓜,你不知道自己不能看这么血腥的画面吗?”
“我知道啊!”张秀媛点了点头,苦笑道。
“既然知道那干嘛还要硬要去看?如果严重的话,你会昏睡很久的。你真是,太胡来了!”路轩带着教训的语气说道。
“路大夫,你也别责怪秀媛了,她听说狗奴被杀了之后,毫不犹豫地就要进去查看尸体,找寻线索。谁知道,她忘了自己不能见太过血腥的画面,所以才晕厥了过去。说到底,她也只是想帮帮你而已。”严锋解释道。
听到这里,路轩也是心有不忍,怜爱地摸着秀媛的脸,然后吩咐道:“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不能自作主张,听到没有?”
张秀媛听出来了,路轩这是在关心她。顿时,她心中的害怕和虚弱消失了,换而之是开心,甜蜜。
“好了,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好。”路轩担心张秀媛再次晕倒,所以便要她先回去休息。送走张秀媛之后,路轩便是又深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