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以那些人所言,我来排个位置。”
边说着,边拿出了宣纸与毛笔来,寥寥数笔便将那个小围场给画了出来,并以序号为代表,将四十三人所在的位置全部标注了起来,联系之前那些人的对话,倒是十分的清晰明了。
“从表面上看,似乎没什么问题,可你看这,离林小姐站的最近位置上,并没有人,可是在不远处却出现了重合,也就是说,这两人之中一定有人在撒谎的。”
他指出的两人,便是那姜蓉与范芳菲,所有人一惊,没想到晋王竟有如此好的记忆,能将所有人的供词全都记下,如同抽丝剥茧一般,能将可疑之人找了出来。
更没想到,牵扯其中的还有那第一世家之嫡女,顾凌霜与郭院士脸色都不好看了。
“晋王,你看这?”
“将这两个人再带进来问问话,旁敲侧击一番。”
他这么一说,其他两人也不敢说不,毕竟这的确像是有人要蓄意谋害,定是要彻查清楚些较好。
先问的是姜蓉,她显的十分落落大方,鉴于她的身份,定不能当中疑犯问,言辞间也婉转了些,不过姜蓉倒十分配合,倒让人疑心少了不少。
而等到范芳菲进来之时,她便直接跪倒在地上,满脸惊慌,哭着说:“碰林莹的人是我,可是我真的没有谋害人的意思,林莹射箭之术并不好,我怎知道,那么轻轻一碰,会射到秦小姐?她离得那么远,位置并不在射程范围之内,这真的只是一种意外的巧合。”
她虽哭着,不过言辞调理也十分清晰,若说意外,倒是有几分可信之处,毕竟原本秦云歌所站的位置,的确不是射程范围之内,要射箭的时候,就算被人碰了下,按理说也的确射不到秦云歌才对。
秦云歌冷冷一笑道:“我不信任何巧合,不过我很好奇,那箭射出来的力度,林莹的射技说不上好,我离得较远,为什么会那么精准的朝我射来?范小姐你也在骑射方面也并不是十分擅长,你那么轻轻一碰,也不会造成这种结果,还有,为什么之前不承认,才第二次召你过来,你就全招了呢?”
她的声声质问,逼的她有些慌了神了,忙说:“秦小姐,何苦要这么咄咄逼人?此事的确是我的过失,可我的确没害你之心,你也没受伤,何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楚琰指腹摩挲着他那大拇指上白脂玉,温声道:“此案差点弄出人命,怎可一句大事化了了之?秦小姐是皇上亲封的荣华郡主,断不可草草了事。”
他这么一说,范芳菲脸色顿时煞白了起来,若真的要论罪,那岂不是要被抓进诏狱?女子一入诏狱,这辈子就算是完了,谁会娶一个进过那地方的人?
“秦小姐,你真的打算这么死咬着不放吗?”她说,言辞之间似乎欲言又止,秦云歌心底一跳,心底有种感觉,她似乎有隐藏着什么,而若这事真的闹大了,对她对华骊学院,甚至对秦家的确不好。
不过,她从来都不是任人欺负的主,她唇角微勾,冷笑道:“范小姐的意思,是让我息事宁人?就算你不是故意谋害,可也算是过失,心存歹意,就凭这,恐怕也为此负上责任,可不是一句大事化小能了结的。”
郭凌霜与郭院士的脸色很不好看,看样子,这个秦云歌是不打算善罢甘休了,可华骊书院断不能有丑闻传出,那会坏了名声,郭院士连忙打着圆场:
“秦小姐,事情还没查清楚,就别着急给人定罪嘛,晋王,能否进一步说话?”
楚琰也没拒绝,与他进去了里间,范芳菲低声道:“秦云歌,此事就此作罢。”
云歌颇感好笑的勾了勾唇角道:“作罢?凭什么?我都差点死了,你对我有这么大的恶意,我总不能放过我的仇人吧。”
范芳菲显得急切了起来:“秦云歌,我们之间根本就没什么仇,我要害你干什么,这只是个意外!”
“对比意外的话,我更觉得像是蓄意,你的确跟我没什么仇,不过,或许是别人与我有仇,而你只是被推出来替罪羔羊是吗?”
她脸上一白,低声道:“秦云歌,你也不想将事情闹大对不对,你还等着结业呢,若不能顺利从华骊学院毕业的话,无论对谁来说都是耻辱,我只能告诉你,这事的确不是个巧合,可要害你的人不是我,还有,虽然你是荣华郡主,不过这也只是个虚名而已,还有一些身份比你高贵的人,是你得罪不起的。”
她似乎在提醒着她什么,秦云歌的眼色冷了下来,很快,晋王从里面走了出来,面色如常,而郭院士的脸却不怎么好看,恐怕他是想对范芳菲稍作惩戒就算了,而楚琰并不同意。
秦云歌却突然出声道:“晋王,事关华骊书院的名声,与各位贵女的清誉,还是别太兴师动众了些。”
郭院士一喜,连忙道:
“秦小姐果然明事理,晋王,您看呢?”
楚琰深看了她一眼,半响才道:“就按照她的意思办吧。”
顾凌霜眼色微动,似乎晋王对这个女子尤为关注,而这肯定不是她的错觉。
事虽没有闹大,可范芳菲并没有洗脱嫌疑,事情还需暗中进行调查,其他人则各自回去了,而关于这件事的传闻却没有传出去,仿佛是有人故意将消息止住了。
去查惊马事件的楚修与赵璃回来了,他们并未查出什么端倪来,楚修道:
“问过马夫了,并未看到可疑的人。”
“会不会是马夫本人有嫌疑?”云歌问,楚修与赵璃对视了一眼之后,才道:“不会,马夫在这干了七八年,又是院士的远亲,若是马伤了哪位小姐,都会是个大麻烦。”
“又查不出来,难道这事就这么算了?”赵璃有些不服气道,云歌几个人都沉着脸,还是楚琰开口了:
“要查,但要暗查,这事不会如表面上那么简单。”
“我也是这个意思,劳烦晋王了。”
她表现的甚是客气,而楚琰却不喜这种客气,怎不见她说劳烦四弟?不过是将他当做外人罢了。
这事暂先搁下了,不过也只是表面而已,楚琰本就不是个会吃亏的主,回去的路上,楚修忍不住问:“三哥,对于这事你怎么看?是真的有人要害表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