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起来，天气就阴沉沉的，好像随时都有可能会下雨，今天是星期天，小莫却早早的就出了门，车子穿梭过几条街道，在一家咖啡店门前停了下来，走进预定好的包厢，甄宇已经等在了这里。
“你比我更早啊。”
坐在甄宇的对面，小莫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服务员将咖啡放下便退了出去，小莫端起咖啡呷了一口，看了一眼手表，自己比预计的时间已经早了一个小时，可是甄宇比他还早。
甄宇沉默的看着小莫，什么都没有说，许久之后，眸光黯淡的转向窗外。
“你真是……一点儿都没有变。”
语气冷漠，甚至带着一丝讽刺，眼神戏虐的眼神毫不遮掩的落在小莫的墨镜上。
“你也一样。”
小莫的语气深沉莫测，让人无法清晰的体会出他在想什么，更加体会不出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到底是什么心情。
“笼罩在黑暗之下的世界，别有滋味吧。”
甄宇云淡风轻的语气却让小莫霎时脸色大变，端着咖啡的手指不自觉的收紧，墨镜下的双眸也闪过一道犀利的寒光，这些，甄宇自然都是看在眼里的。
唇边不仅勾起一抹邪魅的冷笑，端起咖啡杯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本来今天心情很不好，但是此刻，小莫的反应却让他的心情大好。
“没错，你说的很对，黑暗下的世界别有滋味，我们……彼此彼此。”
气氛瞬间变得寂静诡异，四目相对，眸光深沉，一时之间，谁也无法完全才出对方到底在想些什么。
“其实我有的时候真的很好奇，席若辰见到你这个样子，会是什么表情？”
“是吗？其实同样的好奇心我也有，只是我想看到的是甄祖明每次见到你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放下咖啡杯，小莫冷冷的看着甄宇，虽然隔着墨镜，但是甄宇还是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那冰冷讽刺的眼神。
深吸一口气，甄宇许久都没有说话，往事一幕幕闪过脑海，瓢泼大雨，刺耳的刹车声，惨烈的撞击声，满地的鲜血，还有……
甄宇闭上眼睛摇摇头，他不想再想起这件事，如果可以，他希望可以永远都不要再提起这件事，但是事实却总是和他过不去，在业宏的会议上见到小莫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们之间的一切还没有结束。
“其实我和你一样，都不想在提起那件事情，不过好像有些人想的恰恰相反。”
对甄宇，小莫的态度一直让人觉得非议莫测，即便是席若辰也无法完全的理解小莫到底为什么这样。
“是吗，不过我倒是愿意相信你，毕竟这样的事情换做是我，也不想提起，不然只怕会永远被噩梦包围吧。”
邪魅的语气中翻滚着不易察觉的恨意，这股恨意，不仅是对小莫，更是对席若辰。
“我看未必，甄宇，其实你完全不用如此，甄亦桐的死不是正和你的心意吗，既然如此，你又何必伪装的这么辛苦呢。”
“啊，我倒是忘了，甄亦桐虽然死了，不过你的境况好像倒是更糟了，也难怪你会这样。”
小莫冷冷一笑，隔着墨镜丢过一个不屑的眼神。
“席莫然。”
“别激动，冷静一点儿。”
小莫指着甄宇，似是在提醒他，这个时候更应该保持冷静。
甄宇接连深吸了几口气，才渐渐的恢复平静，甄宇原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自己早已可以平淡的去面对过去的一切，但是一见到席莫然，他却依旧还是难以保持平静，尤其是在看到席莫然的这副神情之后，他更是无法忍耐。
“我确实没有你冷静，这一点，我倒是非常愿意承认。”
席若辰绝情，席莫然也有够狠心，要不是因为这样，当年事情也不会演变成那样。
“我只是不愿意和往事过不去而已。”
“是吗？”
扫了一眼小莫的墨镜，如果真的可以忘记过去，或者是完全不在意过去，那么他席莫然就无需用墨镜来做掩饰了。
“我今天来不是和你争论这些的，想必你也不是来和我叙旧的。”
前尘往事，小莫一个字不想多说，谁是谁非，终有一天会明朗的，无谓的争论只是浪费时间罢了。
甄宇冷笑着点点头，干净利落，果断决绝，席莫然真的是一点儿都没变。
……
舒缓的音乐笼罩着诡异的气氛，小莫垂着眼睑看着手中的咖啡杯，闹钟回响着甄宇刚刚所说的话，好吧，他不得不承认，几年没见，甄宇变了很多，即便是他，现在也有些难以猜测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要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剩下的就是你的事了。”
“我看未必如此。”
小莫放下咖啡杯，冷笑着起身，直接走出了包厢，甄宇做事从了不会只有一个目的，一箭双雕，才是他最擅长的。
目送着小莫离去，甄宇的脸上凝上一层寒霜，眼前闪过一道细微的光芒，霎时，甄宇的脸色有些缓和，眸底闪过一丝诧异。
看来无法彻底的舍弃往事的不止自己一个。
“席若辰，席莫然。”
呢喃着这两个早已深深烙印在心中的名字，甄宇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脑海中一道倩丽的身影浮现，清纯淡雅的笑容依旧，只是……
走出咖啡厅，外面已经下起了蒙蒙细雨，小莫抬头看看天空，雨水落在镜片上，他的视线有些模糊。
一辆车子在面前停下，小莫正诧异自己的车子怎么会自己开过来时，车窗已缓缓落下，看到席若辰淡漠的侧脸，小莫沉默的座上副驾驶的位子，很快，车子便消失在车流之中。
隔着玻璃门看着他们离去，很快，甄宇也走出咖啡厅，蒙蒙细雨打在身上，不禁泛起一丝寒意，这感觉，和那时好像。
一路沉默，席若辰什么都没有问，小莫也什么都没有说，不时的扫看小莫，却发现他竟然完全没有发现，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席若辰心中无奈叹息。
他们，终究是回不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