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虽身上酸疼无比,沐清欢还是照常起身训练。双腿酸得直颤,一套拳打下来比昨天还不如,却仍旧加了体能训练。
沐浴之后,正享受着丝绮高超地按摩技艺,却见丝锦忽然来报,奉月那边要见她。
“哦?她要见我?”沐清欢的嗓音慵懒迷糊,却听得人异常舒服,“可是我却不想见她了呢。”
花轻送的消息虽不能叫她轻信,但她推来推去,那消息的可能信极大,故而这会倒是不着急了。
她能感受到小清欢的思想虽然被她压制了,如今身体是她的精神支配,但小清欢那股怨气还时不时会冒出来,自是要让小清欢出出气,她也好过得舒坦点。
“你看着饿上她几日,但别把人饿死了,留两口气。”
“是”丝锦领命下去安排。
“还有……谁都不许去见她,羞辱也不行。”
丝锦看了一眼丝绮,道:“是。”
“好了,你去干你的事吧,把丝缃叫来。”舒舒筋骨,要开始干正经事了。
“是。”丝绮福身退下。
却不想,沐清欢正指挥着丝缃做手铃,丝锦又过来了,“奉月说有郡主想要的消息,求郡主见她一面。”
沐清欢沉吟,“告诉她今晚我会去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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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空荡荡的耳房里,屋角的排泄物已被清理干净,却仍有一股异味。屋中只有一张炕,炕上的人抱膝缩在一角。听到房门嘎吱想起,炕上的人连忙抬起头,却饿得一阵晕眩,摔在了炕上。
不知是饿的还是哭的,两眼看东西已不太真切,迷蒙间,一方湘妃色的衣裾,“郡……主……奴婢……不想死……”
沐清欢挑起她的下巴,眼前的女子小脸有些浮肿,两双秀目也红肿得狰狞,苍白的脸色,看不出昔日那柔弱娇美的样子。想必跟着小清欢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苦吧。
“本郡主可没说过要杀你,可是我的好奉月姐姐却是要害我的性命呢……”小清欢待奉月一直很好,沐清欢此刻心里居然有些暗爽,大概是小清欢的思想在作祟。
“怎哭得这般……不美了,我还想用你这脸办点事呢。”
“只要郡主……放过……奴婢,郡主……让……奴婢做……什么都行。”说着眼泪便又流了出来。
她不想死,真的不想死……那天她偷偷出了王府,便有一拨人要杀她,若不是祁刃赶来把她带走,此刻她已经死了吧。可是这两日她一直被关在这屋里,刚来时还能听到丝绮在门外的嘲讽,后来不论她怎么哭喊,都没有人过来。
今日早间她愿意和盘托出,却还是不见沐清欢过来,她以为她就要饿死在这昏暗的小屋里……原来以前的那些,不过是痴心妄想。
“嗯,本郡主不但会放过你,还会让你美梦成真呢……”
奉月不敢相信自己的听到的,猛然抬眼盯着沐清欢,想要看见她脸上的神情,。却见丝锦捧出了一叠信笺。
“啧啧……这厚厚的一沓……情书,你说这明郎会是谁呢?……呀!是不是明王那个明呢?”
奉月震惊地看着她……她知道了!唯一的筹码都没了……
丝锦已掌了一个琉璃盏,沐清欢就着灯光看着这些酸溜溜的情书,又肉麻又好笑,“哟,还盗用了本郡主作的诗呢。”
有一封信里,明王夸奉月作的诗很雅致,不过那诗句明明就是小清欢做的。
“郡主饶命,郡主饶命,奴婢一时鬼迷心窍,求郡主看在奴婢服侍您多年的份上,绕奴婢一命吧。只要郡主放过奴婢一条性命,郡主让奴婢做什么都行。”奉月强撑着一口气力,拼命地磕头,只要今日能保得一条性命,她定叫那人将今日之苦悉数尝尽。
“哦?那你说说,你自幼在本郡主身边伺候,又是怎么和明王暗通曲款的?”把那厚厚的信笺丢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通篇下来毫无营养。
“五……五……年前,明王殿下曾来过长清……”五年前华云帝为表示自己没有谋害忠良的心思,曾派四位皇子,一同到长清来请沐长风归京,颜妙兮也是从那年开始,每年都来长清。
那时候奉月正好及笄,正是是情窦初开的时候,明王颜云沧是大皇子,通身皇家贵气,又生的俊美。那日她亲自上街为小清欢挑选笔墨,不料在街上遇到惊马,恰巧被颜云沧顺手救了,那边英雄救美,这边自然放心暗许了。
她后来试着借机与颜云沧偶遇,只是没想到被颜妙兮知道了心思。当时她满心害怕,却没想到颜妙兮一点责怪她的意思都没有,还好言劝慰,说她也懂得芳心错许的滋味。并许下好处,只要她在沐清欢那多帮她说好话,颜妙兮就能帮她与颜云沧牵线,这一来二去便联系上了。
沐清欢掏掏耳朵,要听出茧子来了,真是自作要听奉月说她那少女怀春的事。
那边奉月还意犹未尽,沐清欢打断道:“跟了本郡主这么多年,还不及本郡主十分有一聪明。”
奉月不明所以。
丝锦有些诧异地看了沐清欢一眼,郡主好像变得……
“你那好情郎连你是圆是扁恐怕都不知道,这些信可没一封是他写的。”
“不可能!”奉月赤红双眼尖叫起来,面目更加狰狞,仿佛一下被激出了气力。
“你算什么,值当本郡主骗你?”
沐清欢盈盈战在琉璃盏旁,在这肮脏地屋里,一丝不影响她眼底的纯净清贵。奉月突然很想笑!颜妙兮公主之尊又如何?终是不及沐清欢的……
“哈哈……”早已哭花的两颊,带着扭曲的笑,忽而又落下泪来,“郡主怕是不知道奴婢是谁的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