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握紧了手中的玉佩,心中感慨,男人知道此举险之又险,可他却还是为她这么做了!他说过会尽心竭力地帮她回去,让她安心,也让她死心!他做到了,然而她承诺的,他们的未来就交给上天,如若回不去,她这一生就是他的人,却要食言了!
海郑国人敬畏大海犹如神明,众人死里逃生缓过神后纷纷合起手,就地跪拜感谢上苍的慈悲。这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句“看,船,船···”众人寻声望去,只见前方约莫十里之外正有一艘大船正快速朝他们逼近。
诸葛行风见状,心里陡然一沉,虽然隔得还很远,不知来者是谁,但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可眼下退无可退,要是掉头转航以羊皮筏子再次强行进入暗礁风暴区,那无疑是自寻死路,不等进入就得被外围的漩涡搅翻,这可如何是好?
慕容雪抱膝而坐,将脸埋在膝间,既定的命运无可逆转,她的神情是心若死灰般的木然淡漠。诸葛行风坐在了她的身边,皱眉看着她道“很冷吧?待会,我会说是我劫持于你,王爷不知情,你也不知情,明白了吗?”
“行风,对不起!”慕容雪眼眶一热,蓦地闭上了眼睛握紧了纤细雪白的拳,心里想说的话终是如鲠在喉,没能说出来。
不约一会,那艘铜褐色的大型官船已经由远及近,在与他们不足百米处赫然停住了。他们在低矮的羊皮筏上只看得到赫大的船身却看不到船上的事物,但站在高处的人却对他们的情况已然一览无余。
丈高数米的白帆在海风蓝天中犹如撑开的巨型鸟翼,他们所乘的小船与之对持,就如螳臂当车的弱小螳螂,也如蚍蜉撼树的小小蚂蚁。海风吹拂着人们透湿的衣衫,气氛在陡然间变得如置冰窖,透心刺骨的冷。
慕容雪缩成一团不住打着寒颤,不用抬头去看,也感觉到了一股熟悉到令她窒息的冷厉寒芒正逼视着自己。脑中急转着如何解释,她不想“逃婚”,如何让他不要罪责旁人?可是,不知是身体太冷,还是窒息的气氛让她无力思考,脑中白茫一片,事实上,面对那个诡秘如魔的男人,她真的毫无对策!
只见,气派的官船甲板之上,一身玄色大氅负手而立,内着绣着金丝蟒龙纹锦袍的男人,正伫立在船头冷冷地看着远处的小船,确切说,是看着穿上一白一红的两个人!
他身如修竹挺拔如松,头戴嵌宝紫金冠,冷峻的面容上一双深邃的凤眸迸射着嗜血的寒芒,眸光森森中是从所未有的滔天巨怒,好似要将眼前的一切都化成灰烬。肆掠的海风将他的黑色大氅吹得咕咕作响,威严俊逸却透着令人胆寒的凌厉王者霸气,亦如来自地狱,带来毁灭的魔王。
他没有说话,没有动作,只是冷冷地看着,然而,仅是这样的骇人气势就已经让僵持在对面的十余人汗毛直立,惊骇得连大气都不敢喘。
慕容雪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牙关直颤冷得几欲晕厥,让她说不出话。一旁的诸葛行风扶着她,皱紧了眉头担忧地看着她道“晓雪,晓雪,你还好吗?晓雪···”说着气运丹田聚力于手臂一掌抚在了女子的背心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