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慕慕默默地看着梅儿,眼睛里的情绪瞬息万变。
少顷,她启朱唇,语气平静中带着严厉,“想王府是何等威严之地,可梅儿姐姐你,却将王府当作了集市上的歌舞坊,让外人随意进入府内,并帮忖外人一起偷盗,不仅轻贱了忠王府,最后也轻贱了你自己!”
她顿了顿,继续道:“按理,我应当也把你一并送入官府,让你先挨顿皮肉之苦,再判个三年五年的牢刑。我虽然年纪小,可是我看的出来,你也是因为一片痴心迷了心窍,才做下这不可饶恕的祸事······其实刚刚你已经受到老天的惩罚了,我也不想绝了你活下去的念头,所以,今日我想给你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罚你到后院杂役房去做一年的苦役,你可服啊?”
她这一席话,让在场的人无不惊愕,也无不敬佩,都暗暗为梅儿松了一口气。
梅儿一时哑然,心头百感交集,没有想到钟慕慕会轻易饶了自己。
她羞惭地在地上叩了好几个响头,哽咽道:“奴婢服,奴婢定当日日勤勉,夜夜思过,以赎罪孽。谢慕姑娘网开一面,奴婢现在就去杂役房思过!”
她拜谢完之后,掩着面跌跌撞撞地就出了厅堂。
看着梅儿萧索的身影,钟慕慕竟有些怜惜之意。
忽然间,她想起了拓跋晰给她讲过的一个故事,故事里有一句话——问世间,情为何物。
拓跋晰说,情是毒药,明知一旦碰触,就会毒入骨髓,痛不欲生,却还是会甘愿喝下。慕儿,你就是那毒药······
怎么又想起了他了?唉,王爷,慕儿好像有点懂了情为何物了。
“至于你二人······”
钟慕慕突然又严冷地看着两个值守的卫士,语调也高了起来。
两个值守连忙跪在了地上,心颤的不得了。
“你二人,身为门房值守,仅凭对方一两句话就放陌生人进入府中,好坏不分,忠奸不明,玩忽职守,亵渎了王爷对你们的信任。你们这哪是守门,分明是睁眼瞎,和那门口的石狮子一般无二,都是摆设,要你们何用?”
她玉手一挥,“拉下去,与我每人重打三十大板,从今往后,不准再守大门,到王府后面的菜地里,为征战的将士们挑粪种菜去吧!”
两个值守连求饶都不敢了,惨白着个脸,直接也被拉到了院子里受刑。那边在打着,这边,钟慕慕仍然趁热打铁地对众人道:“王爷走了才一个多月,王府里就出了这样的事情,虽说与大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但你们今后也得谨言慎行,毕竟,这是忠王府,哪怕有一点纰漏,都有可能影响到王爷在前方的战斗。所以,从即日起,府中上下人等,都不可轻易出入忠王府,凡出入府者,都要通过门房记事,写上出入府缘由,这其一;其二,王府不是茶楼酒肆,凡有亲眷来探望者,也只准在门房里会面,不可进入府中;其三,府中人若是真有家人遭灾或有别的难处者,可报与余管家,余管家核实情况后,可以从账上支取相应的银子以资助。”
她顿了顿,一双美目扫视着众人,目光如炬,严肃非常,“我说的这三条,尤其是前两条,若还有人置若罔闻,那我就只有让王爷回来以军法处置了。大家可听得明白?”
众人心头一颤,齐声应道:“听明白了,奴才(奴婢)们谨记于心!”
好震慑人心的气场啊,这下,谁都不敢再把她当作一个黄毛丫头看待了。
分明就是王爷夫人的威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