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看清,因为那小姑娘脸上戴着面纱······不过,在下看见,她穿的衣裳好像是红色。”
李腾见他答的诚实,又挑不出破绽,盯了赵明瑄一眼后,回身走了数步,躬身抱拳。
“王爷,人,不在车里,似乎是知道我们会追到这辆马车,所以,一早就下了车。”
火把高高地举着,火光映照在拓跋晰的脸上,并没有冲淡他脸上的冰霜。
他高高在上,俯视着马车后面的那个年轻男子。
隔的有些远,且赵明瑄垂着头,拓跋晰看的不真切。
不过这些不重要。
“你可知,她朝哪个方向去了?”
一句低沉的问话,冷冽的声音让赵明瑄莫名地心寒。
“她,好像是往北面去了,由于是夜晚,在下看的不是很清楚,请见谅!”
赵明瑄垂首作揖,表达君子愧色。
拓跋晰寒眸盯了片刻,手略微一挥,“朝北边去追!”
一声令下,骏马扬蹄,火光开始移动。
拓跋晰夹着马肚子,缓缓路过赵明瑄身旁,眼睛还盯在他的身上。
待感觉马队都离去了,赵明瑄这才长舒一口气,正转身欲上马车,忽然,一道紫光从他眼前划过,接着脖子上一阵寒凉。
“哎呀,大人,手下留情,犬子不知道所犯何罪啊?”
见拓跋晰拿着紫金剑架在了自己儿子的脖子上,赵元诚是吓得魂飞魄散,跪地哀求。
拓跋晰深遂浩瀚的眼眸中,涌起了骇人的风云。
“你,抱过她?”
拓跋晰从赵明瑄身旁走过,分明闻到一股熟悉的兰香,她的香味,怎么会留在这个人的身上,除非······
赵明瑄心中也是大骇,这样似有似无的香气,他居然都闻得到。
可是,赵明瑄告诉自己,不能颤抖,否则,必成刀下亡魂。
“大人,在下不知大人何意,那小宫女爬上马车后,就躺在马车上,说是得了麻风病,麻风病会传染,在下压根就没有碰她。”
脖子有些吃痛,赵明瑄嘶的一声,感觉脖子上的剑锋进了肉里。
“本王最后再问你,你身上的香味哪里来的,不要告诉本王,你有喜欢擦香水的习惯!”
拓跋晰冷眼瞧着马下的男子,逼问着,要是让他知道,这个大胆的男子竟敢抱他的未婚妻,他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大人说笑了,在下是个行医之人,从小就与药草打交道,想必,大人闻到的,是在下从小就染有的药香。”
赵明瑄处变不惊,强稳住想颤抖的双腿。
片刻后,一道紫光又从他眼前划过,脖子上的寒凉还在。
马蹄声逐渐远去。
“瑄儿,你没事吧?”
赵元城一把扶住瘫在马车后座上的儿子。
赵明瑄定了定神,摇了摇头,心有余悸。
那凌厉的眼神,骇人的话语,只怕几天都不会消散了。
然永远不会消散的,却是那双灵动会笑的眼睛。
拓跋晰要是知道,这个差点被他一剑砍断脖子的少年,会成为他日后最大的死敌,他一定后悔,后悔今晚的仁慈。
树林沙沙响着,晚风拂着树杆上的一抹红色,像一朵鲜红的花开在绿叶之间。
钟慕慕玉璧交叠地枕在脑后,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隔着头顶树叶的缝隙,望着偶尔洒下的星光。
拓跋晰,你现在是在大发雷霆,气得牙齿咯咯地响,还是躺在那翠衣女子的温柔香里?
你最好是被那翠衣女子死死缠住,千万不要来找我。
不过,我躲在大树上,这么隐秘的地方,你一定找不着。
钟慕慕暗自偷笑,闭上了双眼。
脑海中,一张白玉般的脸庞浮现起来,鼻中,仿佛还有一股清甜的药草香。
那小哥哥真是个好人呢,比起那个凶恶的拓跋晰来,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那簪子就算是对他的报酬吧,日后,他也可以送给他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