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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皇甫佩喜正想着事,身后的侍书轻微地碰了碰她的腰间子。不用说什么,皇甫佩喜也明白侍书的意思,她微微福了福身子,“既然母亲也用完了早饭,女儿先回去,不扰母亲处理事情。”

“你知道就好。”

从竹阁出来,皇甫佩喜还真的感觉冷意飕飕,可她不能怪谁,谁让她不穿厚实点。出来时天黑一片,现在天亮了起来,倒是一个好日子,不下雪了。

容妈妈确实是煮了早饭等自家的大姑娘回来享用,当皇甫佩喜带着两个同样抖着一身冷意的丫鬟进屋之后,入眼的是满满的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虽说早上的用食不必如此的多,皇甫佩喜也劝过,偏生容妈妈和两个丫鬟就是不肯同意,非要每日的吃食都有个定数。

还未坐下,皇甫佩喜就闻到了那股淡淡的莲子味,不用细想也就知道今日的吃食以何为主。每日容妈妈就会很上心把每一顿饭菜变化个通遍,以至于一个月能吃上几次重复的饭菜也算是稀奇。今日倒是蛮得她喜欢的,最美味的就属那道莲子红枣百合粥。

“快先驱驱冷意,这外头天寒地冻的,虽说刚出了点阳光,可大冬天的少不得冻着人。你们都喝碗驱寒的姜汤再用食,屋里虽暖和,可也要好好注意才得。”容妈妈指了指放在桌子边上的三碗姜汤,里面是放了蜂糖,这可是她特意为皇甫佩喜准备的,其他两个丫鬟倒是托了自己姑娘的福气。

知道皇甫佩喜都喜欢甜嘴点的东西,容妈妈亲自端起放得最多蜂糖的姜汤递到皇甫佩喜的面前,其余两个丫鬟正在给皇甫佩喜换着衣衫,她稍微等待了一下,才把手上的碗递到皇甫佩喜的手心,“喝了暖身子。”

皇甫佩喜是很欣然地就接过容妈妈准备好的姜汤,回头看了眼两个已经帮她换好衣衫的丫鬟们,“你们也快快把姜汤喝了,免得说我这个主子不会体贴下人。”

“大姑娘既然吩咐,我们岂敢不从?”侍书笑着拉起恃画的手,两人相伴走到桌子前,端起那姜汤灌到了自己的嘴里。

三人都喝完了姜汤,容妈妈才拉着皇甫佩喜往那铺了布垫子的凳子上坐下,移了移那碗盛好的莲子红枣百合粥,“这东西知道大姑娘爱吃,今日特地准备给大姑娘的。去竹阁那边请安,老奴虽不想大姑娘去,可也不同往日,是时候该动一动,免得这皇甫府里的人还真的以为没了正经的主子。”

“妈妈倒是放心,这事我原先也没先和你商量,可昨日时机正好,我也是心急的,还望妈妈不要同我置气。”皇甫佩喜倒也不会认为容妈妈会生自己的气,所以说起来也算是带了点轻巧,根本就不像是真的要告罪的样子。重要的是,她的身份也不同意她向容妈妈告罪,半年多来,学的多是什么规矩,皇甫佩喜完全明白。

这皇甫府虽然还是姓皇甫,可到底真正的主人是谁,先不说府里的人怎么瞧,外人看来也是属于皇甫昭的。偏就这皇甫昭还不是那正统的主子,容妈妈平日里教导最多的,也就是府里的主子只有她这一位嫡姑娘,而其他人连给她提鞋都不配,所以她要把握一个度,那就是自己把自己当个正经的主子看待。

自己都不把自己当成这府里的唯一主子,身边伺候的人又怎么会把主子放在眼里?要说这身边伺候的,可都是看着主子的厉害程度来的,尤其主子的规矩就是下人们的福气。

容妈妈教得对,皇甫佩喜无话反驳,可她也明明白白地从容妈妈的那里学到,主子摆起架子不管身边的下人也是不可以的,要知道下人们要反起来,主子也是无可奈何的。正如当时皇甫佩喜说过的一句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容妈妈听后静默了许久,最后一向稳重的她也喜上眉梢,直夸自己的姑娘懂了规矩,明了事理。

“老奴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同大姑娘置气呢?瞧大姑娘把妈妈我想到哪里去了,我这可真替夫人开心,大姑娘真的懂事了,夫人要是泉下有知,不知多开心。”容妈妈说完眼眶里也就湿润了一片,不自觉地又想起曾经伺候的主子,倒是想念得紧。

皇甫佩喜赶忙停下手中的动作,从怀里掏出了一方干净的帕子,亲自给容妈妈擦了眼泪,一脸担忧却还是安慰道:“妈妈这哭得让人闹心,许是高兴,可也别让我过意不去。母亲要是知道女儿惹得妈妈你哭成这样,还不知要揪心成什么样。”

“夫人才不会为老奴揪心,大姑娘极好,以后老奴去了也有那份心见夫人。”容妈妈也不顾着哭了,借着皇甫佩喜擦泪的那会儿,倒是收起了泪水。

半年多也习惯了四个人一桌子,今日还是四人坐在一起。容妈妈收起了泪水,抓住了皇甫佩喜那纤纤细手,“大姑娘有本事了,知道事不宜迟。大姑娘今年十又有二,要是放在别人府中,可也是要谈婚论嫁了,所以不能再拖,必须开始行动起来,至于那女人要怎么做,我们只需多看多听多想。不过老奴倒是有些事还需同大姑娘好好交代,最先就拿这吃饭的事。”

“以后一天三餐,老奴和这两个丫鬟是不能同大姑娘一起用了,而且平日里的吃食,老奴也要收拾一番,想必大姑娘也有个底子,明白此一时非彼一时。既然能忍这么久,出手了就不能再不注意,怕的就是他人的猜疑,大姑娘自是明白的。”

容妈妈说的,皇甫佩喜明白,而她也不能不明白。尽管她不想,可眼下绝对不能再出别的岔子,毕竟她们只有四个人,不足以抵挡其他人一起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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