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的小动作哪能瞒得了沈知旭,他捉住安安的手,也不揭穿安安,只拿下巴轻轻蹭着安安顶头,不带一丝语气地说,“跟你说了有什么用?”
——跟你说了,只会让我更心疼。
这话就让安安有些不高兴了,她推开沈知旭,仰头,带着朦胧泪眼,大声回答,“至少,我能陪在你身边。”
这一句不经过思量的话,让沈知旭心底一晃。长久以来,他要的,不就是这么一个承诺。失去了酒店经营权有什么要紧,失去了董事局的信任又有什么关系,只要顾安安还陪着他身边。还怕自己不能东山再起吗?
“你现在,不也陪在我身边吗?”沈知旭笑着,再度将安安纳入怀中。良久才发觉有些不对头。
上海不比海南,暮秋时分,天气已有些寒冷。秋风过去,又总带着几分凉意。安安冷得有些发抖了,沈知旭这才低头,原来这丫头身上还只穿着单薄长袖衬衫,这么冷的天气,不感冒才怪!
安安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吐了吐舌头,沈知旭一阵皱眉。忙脱下自己的防风服,严严实实地裹在安安身上,安安不敢也不想推辞……她被这水库上大风吹得,着实是有些冷。
额,大冷天来水库钓鱼,到底是谁的主意?
安安站在一边,耐心地等着沈知旭收起渔具,这才想到沈知旭说过是陪她家顾大叔来钓鱼,可是……安安又四周望了一边,哪有顾大叔的影子。
“沈大哥,我爸呢?”
“在车上。”沈知旭收起钓竿,走到安安面前,脸色有些凝重,“他心情有些不好,你呆会小心点。”
安安摆出一个问号,“我回来看他,他还心情不好?”
沈知旭立马笑了起来,“哦,原来你是回来看顾大叔的?我怎么看不出来?”调笑完,继续收拾。
呃呃呃,所谓得了便宜还卖乖,指的就是这种人。安安见他手里左一袋右一袋的,伸手就想帮他分担一些,沈知旭也没拒绝,分了她一个轻些的收纳袋。安安才接过去,手立马一沉……尝试了一次无果之后,一脸郁闷的安安看着沈知旭,“沈大哥,你这是在坑我吧,这么重。”
安安那收纳袋里,起码放了四根吊杆儿,两把秤杆架,能不重么……
可沈知旭只是指了指自己的箱子,随意地说,“要不要换?”
看着那硕大无比的箱子,安安只能当自己吃了哑巴亏。
“……蜗牛背着那重重的壳啊,一步一步往上爬。”
“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在最高点,乘着叶片往前飞,诶,诶……。”
走在前头的沈知旭受不了了,停下脚步。
一个人到底要多么强大,才能把一首儿歌唱成这德行。
幸好她没去学唱歌,最多只是荼毒他一个人的耳朵。
“拿来。”沈知旭从安安手里夺过收纳袋,然后,低吼了一句。
“求你别唱了。”
安安在风中凌乱。
她被一个音乐从来没及过格的人嫌弃了。
居然……
安安乖巧懂事地打开后备箱,趁着沈知旭整理的空档,在一旁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我待会呢,就假装跟你吵架,然后呢,时不时挑你的毛病,你说这样好不好?”
“我还有毛病让你挑?”沈知旭语气中,带着不敢相信的疑问。
嘿嘿,安安差点就把,‘你好不要脸’这话给说了出来。幸好,她还是个机灵的,话到了嘴边,硬生生地给换了下来。“不是跟你说是假装了么?我爸不就是觉得我对你比对他好么,我要是你对凶残一点,多一点虐待,估计他这心理就平衡了。”
安安还靠在车上,边玩手指,边梳理计谋,却不知某个黑着脸的男人,已然走到了她身边。
沈知旭说,“凶残?虐待?顾安安,你打算怎么凶残的虐待我?”
为什么同样的话从沈知旭那别扭的嘴里说出来,就那么的……那么,好笑呢……
安安敲了敲沈知旭渐渐靠过来的胸膛,笑得有些不矜持,“哎呀,人家就是跟你打个比方,你怎么就当真了。再说了……。”安安低头,细细地说了一句,“要虐待,也你是虐待我么……。”
沈知旭一个猛地下压,双手一撑,安安就被牢牢固在车尾和他的胸膛之间。
“顾晨星,今晚你可别哭。”
安安看着沈知旭火样的眼神,感受他修长双腿传过的强大力量,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啊噢,这下玩火自焚了。
就在沈知旭还想干点啥的时候,车头传来一阵咳嗽声,安安本以为是顾大叔,结果,却是未来公公……
安安满脸愁云,凄苦地质问沈知旭,“你怎么不告诉我,沈伯父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