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澜暗笑,心中骂道:我看你也是一正儿八经的神经病。
“切。”白启帆不屑,却转了话题,“你也真是怪可怜,搬次家就这么点儿行李。”他低头朝手上的行李箱看去。
“可怜个屁!”元佑宁朝他的小腿肚子上踹了一脚,根本就没使劲儿,全是花架子。
三个人外带一个行李箱挤进了狭窄的楼道里,一阶一阶下着台阶,行李箱的轮子磕在地板上,发出哐哐哐的撞击声。
尉迟静澜一个人走在最后,眼睛里尽是墙壁上翘起的白色墙皮,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像鱼鳞,很恶心,她有点儿眼晕,干脆低着头走。
前面两人还在聊天,话题不出所料是关于关琳的。
“你和琳琳到底怎么样了?这回分手闹得有点儿激烈啊,都两个月了她还是不肯和你复合,你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儿啊?”
元佑宁颓丧地叹了口气,“我俩那点儿事,你还不清楚啊?还不就是她反对我回公司嘛,说父母不想让她找个不务正业的人,她没法跟二老交代。”
“这可是个大问题,搞不定丈母娘和岳父大人,这琳琳你也就别想了,根本就没戏了。”白启帆站着说话不要疼,尽在佑宁的伤口上撒盐。
元佑宁眉头一皱,瞟他一眼,“有你们这么安慰人的吗?”
白启帆耸了耸肩,“我没有要安慰你啊。”
“滚蛋!”元佑宁笑骂他,一转头却瞥见静澜脸色很难看,他收住笑容,问她:“你这是没睡醒啊?”
“你才没睡醒。”静澜有气无力地呛回去。
这次换白启帆大笑,“你就嘚瑟吧,静岚妹子都看不下去了。”
他正说着,静澜下意识地抬了下头,眼前极具震撼性地充斥进一片白花花的墙皮,翘起皮的,呈波浪形分布,就杵在她正前方,猛地撞进眼睛。
双腿一软,一脚踩空,整个人就这么跌了下去。
“蘑菇!”
“小心!”
两人齐喊,同时伸手去拽,却……谁也没够到她。
静澜就这样一个趔趄从两人身侧翻下了楼梯,一头撞在行李箱上,之后狼狈不堪地滚落到了平台上,磕了一脑门子血。
元佑宁几乎是一步从最上层的台阶上跳到了她身边,一把将她拦腰捞起,“你怎么样?”问话间,一只大手抚上了她的额头,“该死的,额头破了!”他怒骂。
“疼……。”静澜感觉眼前白茫茫一片,只有元佑宁那张着急的俊脸若影若现地在她眼前晃。
“哪儿疼?”他俯身问她,嘴唇都快要贴到她的脸上了。
静澜忽然就不想说话了,原来被他心疼是这种感觉啊,真好。
“问你呢?哪儿疼?”他急了,声音大了一些,搀着她腰肢的大手用了些力。
她眉头登时一蹙,无力吐出了两个字:“好晕……。”
“哪儿晕?”他凑得更近了,但声音也更轻柔了,好像生怕再弄疼她。
“问个屁啊!赶紧送医院啊!”白启帆拖着箱子也从楼梯上下来了,他拿出车钥匙,一手拉行李,一手招呼地上的两人,“赶紧的,我开车!”
元佑宁突然冲他吼:“你给老子回来!她头上流着血,你大爷的!敢不敢给老子搭把手!”
白启帆怔了怔,他居然爆粗口了。
“愣着干什么?你捂着,我抱她!”他等不及,又催他。
鲜血从元佑宁的指缝间渗出,一滴滴顺着他的手背流到了地上,静澜躺在他怀里,小小的一只,半眯着眼睛,意识已经有点儿不清楚了。
“尉静岚?”他连名带姓地叫她。
“嗯。”极其细微的一声回应,像蚊子叫。
“能听见我说话吗?”他晃了晃她。
“……。”没有回应了。
“静岚妹子?”白启帆可算过来了,伸出大手换下了元佑宁那双血手。
“……。”依旧没有回应。
“混蛋!”元佑宁递给白启帆一个眼色,自己打横将她抱起,白启帆顺着他的动作,手一直捂着她的额头,帮她止血,以防再伤到她。
车子风驰电掣地朝最近的医院开去,一路上,静澜平躺在元佑宁的腿上,血已经止住,他找了些纸巾替她擦拭脸上的血迹,一点点清理,十分小心,看着她额角撞裂的口子,他的心隐隐作痛。
白启帆时不时扫一眼后视镜中的元佑宁,他的表情……很凝重,也很……自责。
为什么?
白启帆就不懂了,不就是助理摔了一跤嘛,他至于这么紧张吗?
更何况,他和这助理处了也没几天吧?
哪儿来那么多心疼?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有点儿复杂,佑宁不是口口声声想要和琳琳复合吗?琳琳也记挂着他,他现在这样岂不是对不起关琳?
可再一想,元佑宁越是这样,他心中那点小火苗就窜的越高,对关琳的那点念想就有了合理的借口,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去提醒他呢?
可事实上,白启帆恐怕是多想了,元佑宁自责,是因为静澜跌下去的时候,他明明已经拽住她的手腕,可是,他当时手一滑,脚往后一撤,反而将她推出去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