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曾经爱过我是吧。”
“你说的，应该是第一人格。”
宋衍的声音有些发紧：“这有区别吗？”
“有的，相同的回忆，却未必有同样的心思，就像第一人格喜欢喝牛奶，而我不喜欢一样，也会拥有各自的喜怒，当然也有一些相同的地方。”
“看来，你果真……不再爱我了。”
她很想否认，可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这种情况，无论说什么，只怕他都未必会相信。
“那么，你还愿意试一下吗？”
他问，声音有些轻，苏蓉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她想说愿意，可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在眼前一幕幕翻过，她选择了沉默。
没等到她的回应，宋衍心底已经有了答案，站起了身，淡声开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他推门走了出去，并替她将灯给关了，走廊中，白炽灯有些亮，一阵风过，显得有些冷。
他脚步有些沉重的朝前走了过去。
第三天的时候，苏蓉办了出院手续，由小陈照顾她，她出院的时候，宋衍没来，没看到人影，她心底多少有些失望，不过，两人说话都到了那种地步，或许宋衍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甚至很快跟她提离婚的事情吧。
想到这种可能，她心底却半点也没好。
回到家之后，日子还得继续，伤筋动骨一百天，她的脚伤好的很慢，头部倒是好的快些，休养的日子，她做的最多的事，就是阅读，不断的读书，她读的书很杂，只是，她的记忆十分好，只要是看过的，基本都能记下。
宋小包子来看她的时候，她在看一本小说，科幻类的那种，侧卧在院中的藤椅之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有些看的路入迷了。
“妈妈，妈妈。”
他朝她跑了过去，腻在了她的身边，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可把苏蓉心疼的，捏了捏他的小胖脸道：“你哭什么呢？”
“妈妈，你受伤了，还不告诉我，爸爸也一直不同意我来看你，爸爸是坏人。”
“是妈妈不愿意的，妈妈不想让我们的小可爱担心啊，可是你看妈妈，现在不是很好吗？这脚只是伤了，又不是残废了，再养个几天就好，所以宝贝，你多亲妈妈两口，或许妈妈就能好的快一点。”
“真的吗？”
宋小包子信以为真，看她点头，还真狠狠的亲了十几口，亲的她一脸的口水。
过了一会儿，苏蓉实在忍不住了，便问：“只有你一个人过来吗？”
“还有小黑。”
“哦，那除了小黑呢？”
“没人了。”
苏蓉有些失望了，宋衍那人那么骄傲，想必，已经彻底放弃了吧，这样也好，不至于一直绑着，双方都不得自由。
宋小包子是个人精，看到她的样子大概就猜到了她的意思，笑嘻嘻的问：“妈妈，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了。”
“你知道？”
“我想问什么？”
“你想问爸爸为什么不来，是不是？”
“不是。”
宋小包子笑的跟个小狐狸似的说：“其实，爸爸也来了，不过，他只让我进来，然后他就走了，妈妈，你能不能跟爸爸和好？”
每次他一说这个，苏蓉甚至都不敢看他，因为不忍心看她伤心。
“宝贝，这是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你要记着妈妈很爱你就好了。”
宋小包子低垂着脸，显得有些落寞，哦了一声之后，就愣愣的坐在一旁，玩着手指头，他不开心的时候就是这样，谁哄也不行，不说话，不哭也不闹。
苏蓉看着心底有些难受，便对他说：“宝贝，无论妈妈跟爸爸之间如何，你都永远是妈妈最爱的宝贝。”
“恩。”
纵然这样的话，说上千遍，也没什么用了，苏蓉忍不住后悔起来，她是不是太自私了？
可是，像她这样的黑暗面，竟会觉得自己太过自私，这本身就是一件很诡异的事，她是暴力的，狠戾的，又十分为所欲为的，如今却被一个小娃子挠心挠肺，甚至辗转难眠，不知该如何去哄，实在头疼的很。
没过一会，宋小包子到了屋内，然后端了盆出来，他一本正经的对她说：“妈妈，今天老师布置了作业，说是要给妈妈洗脚。”
“真的？”
“可是你一只脚伤了，那只能洗一只脚了。”
苏蓉笑了起来，心底十分柔软：“好，那就洗一只。”
他帮她把脚抬了起来，放入了温水之中，小小的手抓着她的脚，还挠着她的脚掌心，有些痒，她极力忍着，宋小包子洗的很认真，也很干净，苏蓉怔怔的看着，不禁有些失神了。
为什么，对宋小包子，她就能心无旁骛的接受？或许是因为小孩子的心才纯真，所以，她才十分信任，万分的信任，根本没有半点怀疑，他是她儿子，不会伤害她。
这种感情，完全是出自于本能，她基本是主动接受的，那么，宋衍呢？他的感情，又是不是掺了杂质，这就是她不断否认的原因吧，不够信任。
宋小包子洗的十分干净，苏蓉看着他，心底柔软的一塌糊涂，恨不得抱着他，胡乱的亲上几口，抱着叫心肝宝贝。
“妈妈，洗的舒服吗？”
“舒服，真的很舒服，我家宝贝太厉害了。”
“老师说了，让爸爸也要帮妈妈洗脚。”
他一提宋衍，苏蓉的脸上的笑容便淡了下来：“不用了。”
“要的，老师说，假如家里爸爸跟妈妈吵架的话，就让爸爸给妈妈洗个脚，然后什么问题都会解决了。”
他一说完这话，宋衍便突然出现了，他看着她，眼底似乎有什么暗芒划过，亮的惊人，苏蓉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眼圈竟不由自主的红了。
他搬起了盆，轻声说了一句：“我去换一盆水。”
他竟真的愿意为她洗脚？
等他换了一盆水来时，包子已经溜进了屋内，宋衍蹲在她的面前，这让她有一种窘迫之感。
他抬起她的脚，不同于小包子的手，他的手有一种粗糙感，抓在手心的时候，让她觉得有些害羞。
“包子的老师说的对，若是吵架了，就该有一方妥协，我愿意当妥协的一方，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