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吾凡带着方鱼到了病房,宋久月捧着她的手,她这才幽幽的睁开了眼睛。她抬头看了一眼温吾凡,刚好撞上那道炙热的光芒,然而方鱼就像是受惊的小鸟一样,闪躲不见,跌跌撞撞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在宋久月再三的开导下,她这才相信,这一次,是真正的不会在被楚扬带走,而宋久月,也有了完全自保的能力,因为现在的白凉哲已经视为宋久月为完完全全的全部,不是同情,不是可怜,就算楚扬真的要弄走宋久月,白凉哲也会不惜一切代价,护她周全。
方鱼,这也才肯说出,这一切。
原来,当初,楚修沛接近她的时候她就不相信世界上会有那么好的事情,一个白金高富帅丝毫不嫌弃自己,又是说情又是说爱的,还不嫌弃自己毫不起眼的家世背景,虽然一直不相信,但是也没想过自己会陷身在一个什么阴谋之中。
直到颜青找上她的时候她都还没有特别的在意,只是以为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而已。直到有一天,颜青带着人到了她家里,拿匕首割破了她的皮肉,划花了她的脸的时候,她才在颜青的话中知道,原来自己不过是一个棋子找来的另一个棋子。
这场世故中,唯一没有算到的就是,丧心病狂的楚修沛居然有了反水的打算,没有将她交给楚扬的意思,而颜青,就是在楚扬的明申暗令下,才找到了她家,才对她做了这样的事情。
她到医院休养的时候楚扬带走了她。她逃跑过,躲藏过,但是没有一次不是被楚扬找出来。原本也没有受到什么折磨,只是有一次逃跑的过程中,打坏了楚扬挂在屋里的一副油画,这,就像是踩中了楚扬的雷区,从此,她再也没有一次好过。
腿骨手骨肋骨,被打断,又被医治好,反反复复,从未停止,偶尔出席宴会,那就会好一些,至少不会是腿骨或者是手骨。楚扬还会给她用最好的药,这样才能最快的速度好起来
而成为楚扬的合法妻子,其实她也不知道,而是在某一次逃跑失败后,楚扬跟她说,不管她跑去哪里,都逃脱不了楚扬的桎梏,想要完全获得自由,除非有一天,宋久月已经成了他的人。但是她,不想,那个自己唯一的朋友,亲似姐妹的人,成为第二个自己。所以,现在,她几乎完全放弃了逃跑。
就算宋久月想要救她,她也会拒绝。
听完方鱼说的话,温吾凡一拳砸在了墙上,砖石结实的墙壁上,硬生生的凹进去一个印子,而他的手上,也因为皮肉被砸破,泊泊的鲜血直流。
宋久月惊了一下,原本就要站身去叫医生的时候,却没想到,以为会依然不为所动的方鱼,居然直接从床上跳下来,拿过床头柜上面的纱布药水,抓住温吾凡的手,很熟练的就开始包扎起来。
她愣了愣,往后面退了两步,温吾凡之前恼怒的表情早已经消失不见,继而变成了一脸的惊喜。看着一脸专注的方鱼,宋久月拉着傻愣愣的白凉哲偷偷的退出了病房。
“你,要去干嘛?”被宋久月拉着往外走,连轮椅都不要了,白凉哲一脸的不高兴。
宋久月没好气的瞪了白凉哲一眼,朝这门里面努嘴“你没看见吗?”
白凉哲顺着她的意思往门里面看,还是一脸的茫然。宋久月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就只许你自己温柔可爱,不许别人两情相悦了吗?”
话音刚落,白凉哲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即拉着她的手往她的病房走,说“哦~?原来我是温柔可爱啊~!”还扑哧一笑,这感觉,差点没让宋久月冷汗三斤。
到了病房门口,宋久月愣是不进去,她堵在门口。
“你干嘛呢!”白凉哲眉头一皱一脸的不高兴,明明自己是个病号,还到处蹦跶,都说了情绪不能大起大落,咋还那么爱操心呢?
宋久月抽了抽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白凉哲“白凉哲~”她突然喊了一声,还是直呼全名,这在以前来说是从来没有的。
白凉哲一愣,答了一声“诶~!”
宋久月怒了,巅着小脚儿,顶着他的鼻子问道“你是大傻吗?”白凉哲还是皱皱眉头,说“我不傻。”
被他一本正经的模样逗得忍唆不禁,不过此时她却是无言以对,也不去管白凉哲,直接绕过他就往外面走。
白凉哲不明所以,赶紧抬脚往前追。
“久月,你不能到处乱跑,要是再跑~”白凉哲想,要是她不听话,就直接抱回去得了。
宋久月脚步没停,斜着眼睛瞪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白凉哲咬咬牙,稍微一躬身,直接就把宋久月打横跑了起来。宋久月一惊,看着周围有人看她,她也没敢叫出来。
“你干嘛!”越是有人看她越是紧张,她问道。白凉哲冷冷的看了一眼怀里的宋久月“现在不抱抱,等宝宝大一点,抱不动了。”
“……”宋久月无言以对,但是想起自己到现在还没吃东西,作为一个天大地大吃饱最大的人来说,这简直就是罪无可恕的事情。她压了压嗓子,说“放我下来白凉哲!”
白凉哲哪里听她的?大长腿几步一跨,早已经又到了病房门口。
宋久月简直要怒了“你是不是傻啊!我说我要吃……”扒着门框不肯进去的宋久月被白凉哲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开了,然后送到了病房了。她一句话没说完,看到病房里面的景象,简直惊呆了。那个“饭~”字弱弱的压了好久才吐出来。
高级病房中间的茶几早已经撤走了,换成了一个小圆桌,小圆桌周围摆了四个凳子。
“饿了吗?那赶紧去吃饭!”白凉哲面无表情的将她拉到了桌子边上,说实在的,他完全搞不明白宋久月心里怎么想的。
宋久月坐在桌子边上,想起自己之前的那个糗样,简直像找个缝隙钻下去才好。
“你什么时候干的!”宋久月眼中冒着丝丝杀气,盯着白凉哲说道。
白凉哲避无可避,又不知道自己哪有问题,额头冒着涔涔答“什么什么时候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