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寂寞,却从来不缺少新鲜话题。皇后把雪青常侍送到了永娘那里,倒是借着这个缘由,重新获得皇上青眼。永娘又因为收留雪青,同皇后结成一气。因为皇上心疼当初皇后因病不得回门,特命皇后大开宫门,命各府安人进宫品茶。
这番流言传了出来,听上去合情合理,又让静贵妃恨得把韵冉殿主殿的摆设摔了个稀巴烂,心里是恨得不行,急吼吼命人把应茗找来商量对策。
池鱼听到传唤,转过头就扑哧笑了声:“主子,果然如您所料,静贵妃恨的厉害。”
应茗拢了拢头发,他心里也恨得不行。入宫一月有余,也不过匆匆见过皇上一面。听到皇上被这个拉去呀,被那个拢着呀,静贵妃可以明目张胆的恨,皇后可以正大光明的抢,他能做什么!
“走罢。”应茗瞥了池鱼一眼,这几日还真亏了他在边上陪着说话,虽说不受宠,也得消息灵通。“你说,静贵妃要寻我说什么呀?”
“无非也就是抱怨那陈公子狐媚,皇后霸道罢了。”池鱼笑了笑,“您总顺着他说便是。只是您也得去皇后那边走走,略略巴结下对您也无害。小人想,若是运气好,等品茶宴的时候,皇上也会出现。到时候,虽看个人本事,也得有人会提上您一句。”池鱼想了想,又说,“陈公子那边瞧着没名没分,但这样偏是显得地位超然。您看中秋时皇上的态度便是明了。”
“你说得,一个两个都是得皇上青眼呀。我,我,”应茗叹了口气,“我争也争不过呀,还不如就待在院子里安稳度日算了。”
“主子不过少了机遇,又不是比旁人差了什么。”池鱼谄媚笑道,“宫里得宠失宠不过是皇上一念之间,您若能先保全自己,虽比那些风头浪尖的少了几分先机,但却多了许多的安稳呢。”
说话间便到了静贵妃的韵冉殿,还没走近,又看到竹墨匆匆出来。竹墨一看他们两个,忙拍大腿:“哎哟,应贵人,您可来了。静贵妃刚打发小人再来请您呢。”竹墨将应茗迎了进去,送到书房门,笑道,“小人们就在外头候着。”
竹墨笑容在应茗进去后瞬间隐了去,撇撇嘴冷哼一声,一转身冲池鱼招招手:“怎地,这些日子没为难你吧。”
“哎,瞧您说得。”池鱼笑得不见眉眼,“好哄的很呢。我瞧着,他也不是富贵人家出来的,见宫里的好东西眼热的很。我就拿那些个赏赐勾着他。不过,”池鱼嘻嘻笑了几声,“他倒及会忍耐。”
竹墨扇扇手,“走走,我带你去吃茶。这里虽然冷清了点,但好东西多的是。”他往前走了几步,又笑了起来,“这静贵妃老喜欢找应贵人一起商量事情,可连我都瞧出应贵人眼里的不耐烦了,偏他把应贵人当做左膀右臂似的。真正好笑。”
“说真的,竹墨哥哥,李常侍到底什么意思。让咱们混在这些人身边,还要时不时挑得他们发怒,真是烦人的很。”
“你且别急,这两个也不见得能长久多少。”竹墨挽住池鱼的胳膊,“不过我看,皇后那边和陈公子那边倒是难说,可惜缮柒不是咱们的人。咱们得想个法子,把缮柒给换了,李常侍一定夸咱们聪明。”
与此同时的萧纬,却带着李子树故意在院子里乱晃。说故意只是因为一封写给陈永年的信,如今石沉大海。她坐立难安,一边揣测是陈永年故意疏远,一边又担心陈永年是跟上回那样遇了袭。这么番猜测下来,更是难以心安。又回想了一遍信件里的内容,无非就说打算让众家进宫见人,不知道他是怎么考虑的。也不知道他那边进行的如何,如果有消息,希望尽快回复。
就算没消息也该吱一声吧。萧纬烦躁地抓抓头发,根据探子来报,他们两个扛着神迹一路而去,将佛坛一路往南建造起来,倒有点像唐三藏传教。只是唐三藏传教是为了弘扬佛法,而萧纬这么做无非有两个企图,一个是收取信众善款,二就是让信众得有精神寄托,晓得善恶有报,在精神上教导他们。
可消息截止到昨日,今儿个连探子都没回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不识趣的李子树又在边上咳嗽。萧纬烦躁地瞪了过去,就见李子树拼命在往边上努嘴,疑惑地瞥了一眼。好吧,她站的地方是一条碎石小径,旁边有假山有湖水,还有一些矮矮的林子。眼光越过矮树,就瞧见了元音还有扶月,正在湖边笑嘻嘻地踢水玩闹。
那两人好得根本不像初识,甚至连衣裳都有些类似。若是萧纬没有心思不定,又或是色君,那眼前就是一对双生美人,妩媚地勾人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