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秀靖猛地拽紧折扇扇柄,是呀,只要有孩子,他地位就牢固。只要还有皇后的尊位,那报仇的事情,自然可以徐徐图之。知道孩子真相的永娘已经死了,整个宫里,现在只有李子树知道原委。
李子树!尹秀靖脑海中突然出现这么一号善于拍马看眼色的人物。不得已,还得要李子树美言和牢牢闭嘴。
“田常侍,有件事情劳烦你。”尹秀靖浅笑道,“你帮我瞧瞧,李常侍喜欢什么爱好什么,都说给我听听。”
田常侍连连点头:“这主意好。李常侍一直伺候在皇上身边,有她美言呀,差不了。”
“还有,传旨后宫,三皇子身故。不能葬回故土已是可怜,咱们宫里还不能操办丧事。这样吧,就让宫中这几天穿素色的衣裳,以表哀意。”
在余新回禀之后,拿了皇上招安的主意,当天晚上带领着百人车队,护卫皇上给平原的粮食衣裳珠宝首饰,匆匆往平原方向赶。陈永年明明反了,可皇上却像是只要陈永年活着,什么都可以的神情。那副一定要招安成功的语气,真是让她不甘心。真不明白,陈永年到底有什么可用的地方。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将平原的事情处理完,把许大人接出来啊。现在想想,三皇子的死,说不定是平原故意的,一方面不用履行盟约,一方面还能在陈永年和皇上两边得利。
“大人,大人,您看前面那里便是雪莲城关边上,传得沸沸扬扬的怪寨子。”
她挥手让车马停下,三皇子死在关外的事情,皇帝特意吩咐不能传扬出去。和平原商议的条件,也有一条便是要隐瞒三皇子死了,停尸体三月再发丧。所以,她这次出京走的路,正是之前武王爷的那条小道。要绕过寨子,才能到达雪莲城最后出关。
又想起了杳无音讯的武王爷,心里暗暗想道,好不容易从圈禁中放出来,武王爷不会是溜了吧。不过溜得话,怎么全部人马都不见了。再想起送进寨子的暗卫,也好久没有联系,心里已有些不妙的结论。
“大人,要不要去看看。”有人在出馊主意。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现在当务之急,是把这些送去平原。”余新骑在马上往后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车队要极力望远,才能看到队末。
皇上真是,余新挠挠头,前面十来个车辆上是送去缓解双方关系的物品。后面那些,皇帝说:“余新,朕觉得平原需要的粮食衣裳要比朕给的要多的多。前面算是给他们试用好了,后面那些,你就卖了。”卖了,卖了!余新头有点晕,怎么卖呀,这比她不拿武器就上阵杀敌要难得多。
咦,只是队末有些陌生的面孔,笑嘻嘻地跟在最后。余新皱皱眉,冲身边副将低语:“后面那些不是我们的人。”
副将亦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偷摸就往后面捉去。可那几个人极为活络,还不等副将到了跟前,他们就已高声嚷嚷:“弟兄们,这儿有肥肉。”
糟糕,劫车。余新恨不得立即表明自己皇家身份,可是皇上说了,要低调,不能声张。死咬着牙,恶狠狠举起长、枪杀将过去。可是长、枪过去,却是一愣一愣,眼前不是女人,而是男人!
余新猛地收回长、枪,她可不杀手无寸铁的男人,这也太不女人了。只是,不容她怜香惜玉,和再来一轮的心理活动。那几个男人看出她是领头的,嘻嘻哈哈笑了几声,手中自制的刀枪早就砍杀过来。余新堪堪躲过,这才意识到,面前的男人不是她脑海中绣绣花扑扑蝶的男人,而是会真的夺她性命的人。
手下围拢过来,本以为那几个男人就能束手就擒,可不想,他们刚才口中喊的弟兄们,果然就有弟兄们笑嘻嘻地从小道边山崖上冒出头。只是竟有人喊:“喂,别玩了,大人可说过,咱们不能干老买卖了。”
一直冲着余新砍杀的男人高声回应:“怕什么,没人知道。再说,这票那么肥,咱们可就发了。”
那男人还以为弟兄们会听话的下来,可始终只有他们几个和余新打斗,而刚才跟他对话的声音全部不见了。他皱皱眉,抬头看看山崖,就见一个独臂人正含笑看着他。这一惊,下手就慌了步骤,被余新狠狠砍伤。
可不等余新召集众人将他们全部擒获,那独臂人像阵风一样卷了下来,大刀挥起,气势扑面,余新只意识到来人是文礼言,却根本没有反抗她杀气的余地。还以为命丧于此,却见她在半空中一个转身,行云流水般,甚至可以说姿态极为优美,寒光闪过,那几个男人的头颅便咕噜噜滚落在余新他们的脚下。
“啊,原来是余大人。”文礼言单手握刀,淌血的刀尖抵在地上。她笑得温和,仿佛极为庆幸能同余新再次见面,又像是邀请知己去家里做客,“真是好巧。恰好,武王爷在山上做客,不如余大人也一同来坐坐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