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墨离去已经半月有余,姒璟整日不出府。
离去前夜姒璟靠在姜子墨怀里谁也没有睡着,一夜无语,第二天早上姜子墨他们出发的早,天蒙蒙亮就起了,姒璟给他穿戴好衣裳。
他临走的那一刻,姒璟有一个念头,她想跟他一起去,可是这话始终没有说出来,最后她只是说,“一路小心”。
连那句早点回来也没有说出口,她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由不得他们做主,她只希望他能平安回来。
姜子墨道,“我会的”。
姒璟目送了一声戎装的姜子墨离开了王府,当他踏出府门的那一刻就再也没有回头,姒璟就这么在门口望着,直到清心劝了她回去。
清心送了午膳过来,“小姐,你整日里这么呆坐着也不是个事,闷出病来可怎么办?今日天气好不如出去走走,活动活动身子”。
姒璟拿起筷子食之无味,“这都城这么大我还真不知该去哪里”。
清心在一旁伺候着,“可你也不能总是这样啊,七皇子回来的时候也不想看见小姐这个样子”。
“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话虽如此,可是以前你还陪着七皇子闹一闹,看看书,现在是连书也看不进去了,更别说活动身子了”。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离了他就是废人一个是不是”。
“小姐!清心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跟你开玩笑你还真当真了”。
清心咬了咬下唇,似是下了很大决心,“小姐不如去六皇子府中走走”。
姒璟放下手中筷子,看向她,“清心,你为何总让我去六皇子府中,我不是跟你说过以后在府中不要提这个人吗?你是当真为我好,还是自己有什么私心?”
清心一下慌了,“清心没有”。
姒璟也知道清心这是试探她,前两次被她含糊过去了,这次她干脆说的直白点,也好让清心死了这个心。
“行了,说起他我就是气,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起他,要是你真对他有情就自己去找他说清楚,我也不会拦你”。
“小姐,清心不是这个意思,清心再也不敢了,小姐你不要赶清心走”。
姒璟也没了胃口,干脆不吃了,门外露儿进来说道,“七皇妃,五皇妃来了”。
姜水悦?她来干什么?“让她稍等,我马上过去”。
“是”。
姒璟到了正厅,姜水悦正坐在厅内饮茶,姒璟想要行礼被姜水悦先一步阻止了。
“妹妹同我不必这么客气,再者这里又没有外人”。
姒璟问道,“不知五皇妃前来所谓何事?若有事唤人通知一声便是,何必大老远跑来,要是累着了该如何是好”。
姜水悦笑着,“哪有这么金贵,连几步路也走不得了?我这肚子已经有三月,大夫说只要过了三个月平日里好生注意下,没什么大碍。我呀,就是在府中待着无趣了才来看看你,你可不知道我府中那些丫鬟婆子,整日整日的跟着我看得我心烦”。
姒璟扶着她坐下,“毕竟这是皇族血脉,他们紧张也是理所当然,若是五皇妃实在是无趣可让五皇子陪着你走走”。
姜水悦道,“你也不是不知道现在边城战事连连,朝中也不安稳,他哪有那么多时间陪我,我知道七弟出征你一个人在家,所以这才特意来找你陪我去城外寺里上香”。
“上香?”
“是啊,说大了你我身为皇家人,理应为这朝云国做份贡献,可你我是女子不能上阵杀敌,又不能朝堂议事,只能为在外的将士们求个平安。说小了我作为母亲,你作为妻子好歹为自己的家人求个心安”。
求个心安吗?
“好”。
出去的时候,姒璟只带了清心一人,姜子墨说现在还不到摊牌的时候。
门外姜水悦的马车等着,果然如她所说跟在她身边的连丫鬟婆子就有三四个,见姜水悦出来,扶的扶,搀的搀,好大的场面。
上了马车姜水悦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妹妹你可别笑我,将来你要是也有了身孕,说不定比起我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姒璟笑笑,“怎么会,你这是皇长孙,自然会备受重视”。
路上姜水悦突然叫住了马车,吩咐了车外的丫鬟几句。
姒璟问她何事,她说,“清泉寺那边葬着一个老友,待会要去祭拜一下,所以让人去买了些糕点”。
到了清泉寺,又是三四人将姜水悦扶了她下来,身边还跟着好几个奴仆,将来往人群远远隔绝在外,生怕他们撞着姜水悦。
进了庙里,姜水悦只是留了个贴身丫鬟,吩咐其余的人在外等着。
姒璟跟着姜水悦上了香,又捐了香油钱,姒璟本来是不信这些的,只是这次她做的格外虔诚,如姜水悦所说求个心安。
上完香,姒璟看见姜水悦买的烛火还有一袋未动,好奇问她,“怎么不烧玩?”
“这是给一个友人的,妹妹不介意陪我一起去吧,就在寺庙后面”。
姒璟看了看门外那些奴仆,“不带他们一起去吗?”
姜水悦摇了摇头,“允晨说他那个老友不喜欢被人打扰”。
“五皇子的友人?”
姒璟跟在姜水悦,果然在寺庙不远处的林中见到一座墓碑,只是这座墓碑墓面上没有刻任何字,墓旁也是杂草丛生。
姜水悦吩咐身边的丫鬟将墓地周围清理干净,清心见状也跟着一起清理。
姒璟不解道,“为什么没有刻字?这里面葬的是什么人?”
姜水悦道,“其实我也不知,只知道是允晨的好友,去年意外去世葬在这里,允晨有空便会来看看,这段时间他太忙,所以我顺便帮他祭祀一下”。
姜水悦行动不便,姒璟帮她点了香插在坟前,心想:姜允晨居然也有值得他时常探望的老友?!
姜水悦将手中糕点打开,铺在坟前,“听允晨说,墓中之人最爱的便是这栗子糕,每次允晨要都要带一些”。
姒璟一怔,望着那栗子糕痴痴发呆。
姜水悦看她半天不说话,唤她,“妹妹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姒璟使劲晃悠脑袋甩开那不切实际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