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老摇头叹道:“我不知道。我祖上只是遗言说,待‘金龙**地图重现、神鹊扇回归老城’之时,一切都会重见天日……”
陆青挠挠脑袋,又问:“神鹊扇我知道了,那什么龙穴地图是啥?”
索红娜笑道:“陆先生,到目前为止,你还是唯一一个见过地图的人。”
陆青恍然大悟道:“啊!我知道了!是那块刻着条纹的大石头!那些条纹是地图!老佟这畜生一看就知道是地图!”
索老先生微微皱眉,我连忙解释道:“呵呵,我也叫他畜生,我们平时开玩笑惯了。畜……啊不是,哥们儿,当着老人家你说话检点些。”
赵晓玲差点笑出声来,给陆青解围道:“你俩呀,一丘之貉……不要打断索老说话!”
索老先生还是不太习惯我们这些新时代青年的思维和对话,苦笑一下,接着道:“娜娜一直在老城做导游,前几天她回来告诉我,有个游客的说自己撞邪了,看见一个刻满条纹的石头,再回去找就没有了。我卜了一卦,卦象显示,弘机真人佟养林的后人不日将出山入世、现身老城。我这才将我们大荒门的使命告诉娜娜,我们爷俩便做好了迎接小佟仙师的准备……”
听着索老先生说这些话,我心乱如麻、澎湃难平。我已经明白,我所面临的事情远远不止是黑衣女与我祖先之间的仇恨那么简单。让我更感兴趣的是,那神鹊扇到底关联什么秘密呢?应该和满洲的命运有关吧?或者是……后来我才知道,我陷入了一个布置了六百多年的迷局,多少能人异士都丧命于其间,我这个道门小虾米只能顺着先人安排好的程序走进去……
赵晓玲用手托着下巴,思索着问道:“索老,您连什么秘密都不知道,在这守护什么呢?哎,是不是天机不可泄露,您不能告诉我们?”
索老叹口气,脸上的皱纹仿佛更深了,缓缓答道:“不是天机不可泄露,而是天机太深,小老儿我参不透……大明朝的历代锦衣卫指挥使都在追查一个秘密,据说是明太祖朱元璋的遗命。万历八年,那个秘密转移到关东,我的祖上就是那个时候迁到这边来的。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大明朝就不断派大内高手来查访,均被弘机真人制服或是击退……据说,皇太极当年把神鹊扇赐赠给弘机真人,就和那个秘密有关……老城是个福地,也是风水宝地,弘机真人用五雷冰火阵困住了诸多妖孽,以保大清国的皇脉风水。后来,弘机真人羽化升天,他的传人合辰子为使师父的灵柩安宁,不得不带着神鹊扇和那个秘密远遁他乡。之后,守护金龙**的重任就交给了我祖上……”
赵晓玲仿佛想到了什么,回头向我道:“佟哥,你一直带着神鹊扇,你应该知道那个秘密!”陆青也把好奇的目光投向我。
我苦笑道:“你问错人了,我真不知道。首先,我不是传人,只是一个刚入门的弟子,这个事情关联如此重大,嗯,或许我师父可能会告诉我,但肯定不是现在,就我这两把刷子……”
索红娜微笑道:“你太谦虚了,不象一个能打跑天马的高人说的话啊……”
“对对对!”赵晓玲插话道,“还能快速给人治好内伤!”
索红娜登时就脸红了,起身去取暖瓶,给索老先生倒水,又问赵晓玲道:“你还吃不吃?我撤桌子啦。”
赵晓玲摇头道:“不吃了,我们聊天吧。”我和陆青也放下筷子。
索老捻须笑道:“娜娜沏点茶,家里难得来贵客。”
陆青一拨楞脑袋,道:“夏饮绿,冬饮红,一年四季喝乌龙。整点绿茶吧,这几天火大!”
索红娜瞥了陆青一眼,应道:“只有花茶,你喝不喝?”
陆青被自己的吐沫呛得咳嗽一声,回答道:“喝!总比白水强!”
大家相顾莞尔。赵晓玲含着笑掐了陆青一把,陆青很无辜地看着她,两人颇有情意地对视着……我敲敲桌子,打断他们,笑道:“做为客人,”我特意把客人两个字咬得重些,提醒他俩在别人家收敛点,“挑什么挑,客随主便嘛。”
陆青道:“对!只要情谊有,喝啥都是……茶!”
赵晓玲把索老那杯白开水拿过来,往陆青面前一礅,调笑道:“喝吧,看这个茶香不香!”
此时,索红娜已经沏好了一杯,看我们都难为陆青,就先递给了他。茶杯一过,我们都嗅到一股子沁入心脾的清香。
“你们净逗我!”陆青一拨楞脑袋,接过茶杯叫道,“这茶讲究!”捧到嘴边连抿了好几口,瞅那表情好象挺享受。
我们的茶也沏好了,我一看,哪是茶叶啊,全是干花瓣。我品了一口,舌头清香,喉咙甘甜。我脱口问道:“这是什么……茶?”
索红娜坐在炕沿上,轻轻地转着自己的茶杯,低头答道:“我自己配的。用兰草的花瓣,配上几种春兰,再加上这边山里的天女木兰花,可以清湿热、通经络、平阴阳……”我倒忘了,中草药是上古神巫发明的。《列子·黄帝》就曾记载巫咸精通医道,作过尧的医生,“能祝延人之福,愈人之病,祝树树枯,祝鸟鸟坠……”索氏爷孙是巫咸的当世传人,手艺当然不会差了。
我赞叹道:“我师父曾讲,要‘象茶那样清清明明地做人,象兰那样淡淡雅雅地生活。’娜娜这兰茶之道不起眼,可是能够凝聚中华文化的精髓啊……”
赵晓玲忍不住叫道:“太好喝了!娜娜,就你这茶,出去卖肯定火!以后我出资,大家一起开个茶馆吧,赚钱平分!”赵晓玲还真不只是说笑,日后我们的兰庭茶馆的确开张了,生意火着呢。不过,娜娜亲手配的兰茶的原料太难找,产量太小,我们只好转型经营。而且转型挺成功,呵呵……
后话按下不表。索老摇头叹息道:“我的历代祖先资质不一,又愚守着门派规矩,法术不传外人,只能传儿子或者女儿、女婿,现在已经失传了很多东西。我这宝贝孙女又厌恶那些秽物驱邪术,只肯挑些用物干净、动作好看的技术学学,浅尝辄止、不求甚解,平日里就爱摆弄花花草草。唉,到她这儿,恐怕我大荒灵巫门要绝后了……”
听着索老先生的抱怨,索红娜低着头,嘟着小嘴儿不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