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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回忆,环体元年

对于未参与黑蛋研究计划的旧人类来说,感知到环体的威胁是从2035年春天开始的,为此后来将2035年定为环体元年。而友林在得知第一个黑蛋打开的时候就预感到了威胁,那是2034年1月16日格林威治时间15点06分,当时友林身处地球同步轨道第19号实验室。第一个打开的黑蛋位于IAC在挪威谢斯塔靠近海湾的山体的实验室中,实验室名叫“埃塔4号实验室”,为IAC建设的最后一座也是最先进的一座地球实验室。虽然埃塔4号实验室周围5公里内都了无人烟,但实验室的外观是显眼的。实验室周围的6座山体被削平到同一海拔高度,上面各架设一座强磁力发生器。强磁力发生器外观是一个标准的球体,内部布置超导线圈,以引力发生器控制磁场的方向,从而形成在特定方向上的强磁力。通过引力发生器引导6座磁力发生器产生的磁力的方向和强度,位于6座磁力发生器中心的直径125米宽的容纳管甚至可用于飞船的常规发射和回收。但埃塔4号实验室并未建设在低纬度利于飞船发射和回收的地区,其主要原因在于IAC在欧洲地区就有较强的影响力。埃塔4号实验室主要为研究型实验室,并且以太空环境的生物与医药科学研究为主要研究方向。埃塔4号研究室虽然不是为了研究黑蛋而建设,但确实是地球上研究黑蛋的最佳场所。首先埃塔4号实验室的磁力设备足以承受从地球同步轨道定向坠落的黑蛋的质量,其次埃塔4号实验室装备了当时地球上最先进的科学实验设备。

如同友林在19号实验室遇到的情况一样,埃塔4号实验室的研究人员将全部实验设备都用上了,也没有黑蛋从那里得到更多的信息。黑蛋的表面依据黑亮如漆,没有任何回应。反倒是友林首先在2034年通过分析19号实验室中的二氧化碳与氧气含量的变化,发现了黑蛋具有生物特性。

此后用上了各种生物试剂却也并没有得到更多的发现,但黑蛋的生物特性确实得到了更进一步的证实。观测发现,在二氧化碳浓度较高的实验条件下,黑蛋能产生更多的氧气,且黑蛋表层碳元素层的厚度的增加在观测尺度上也更加明显,并于二氧化碳浓度的增加量呈现正比例关系。但是当二氧化碳浓度超过0。09%时,并不会明显促进黑蛋的生长,反而会抑制其生长,类似于进入冬眠的状态。当二氧化碳浓度低于0。01%时,黑蛋也会进入冬眠状态。火星上二氧化碳占火星大气的比例虽然很高,但因为火星大气过于稀薄,所以也使得黑蛋处于冬眠状态。黑蛋在液态、固态二氧化碳环境下也会处于冬眠状态,也就是说黑蛋只能“呼吸”二氧化碳气体。

黑蛋的打开完全属于意外的事件,埃塔4号实验的一名实验员在操作实验设备时其手指被划破,血液滴在黑蛋表面后不超过10秒钟,黑蛋便自行打开了,于此同时似乎也激活了地球上位于美国弗罗里达实验室的另1个黑蛋,以及在地球同步轨道19号实验室的4颗黑蛋。但火星上冬眠着的约100颗的黑蛋到目前为止仍没有自行开启。

在黑蛋自行打开的那一刻,友林正好对其进行观察,虽然隔着试验台厚厚的高强度玻璃,友林仍然被那场景震惊了。黑蛋的壳体尽然只是一层薄薄的外壳,打开后的黑蛋内部存在多个大小不等的小黑蛋,其中一些小黑蛋也在随后自行打开,而另一些没有打开。其中一个较大的小黑蛋内部为淡蓝色的胶质液体,但液体在随后逐渐消失,似乎气化了。实验仓内检测小于直径质子直径物质的仪器读取到了数据,但随后数据下降,显然试验台的密封装置没能阻挡这些微小的物质散溢出来。微小物质既然能透过密封装置,也就能透过人的皮肤进入人体内部。一切发生的太快,友林根本来不及采取紧急预案。当时友林脑袋里闪过一个不好的预感,如果黑蛋中散出的物质是生化武器,那么自己已经是第一个批受害者。但他马上镇定下来,心想:“小于质子直径的物质不可能有复杂的结构,并且自己没有中毒或不良的反应,也许只是虚惊一场。”

在此后的24小时,2个地球实验室与19号同步轨道实验室都进行了最严格级别的生物污染净化。实验室内的全体人员均被要求进行72小时紧急隔离,在紧急隔离期不得与外部人员有任何接触。

IAC很快发现,在埃塔4号实验室黑蛋意外接触人类血液自行打开后,轨道实验室中的黑蛋便同时打开。进一步调查发现,虽然两者的距离超过3。6万公里,但全部6个黑蛋是在同一时间打开,以当时人类的时间计量工具衡量,没有发现任何的时差,这说明黑蛋彼此之间存在高级别的通讯能力,也许是量子通讯。在环体纪年36年,通过对1个留存的已经打开的黑蛋的研究,验证了黑蛋内部的一系列小黑蛋组成了非常高端的智能系统,其中也包含量子通讯的功能。由此得知,黑蛋是人为制造的包含机器智慧的生化武器。但当时的人类因缺乏研究设备无法确认,只是猜测。

由于在人员隔离超过90天后,全体实验室人员均无产生任何异样,隔离人员多次申请解除隔离,IAC经过慎重考虑和评估,终于在2034年4月20日解除了所有的隔离措施。但考虑到黑蛋打开时壳体内的淡蓝色胶质液体离奇气化失踪,并且气化后的物质直径小于质子,IAC决议必须进一步研究。友林也一直留在19号实验室对已经打开的4个黑蛋进行研究,直到环体病毒在他悬窗外的蓝色星球上全面爆发为止。

我们并不知道谁将黑蛋放在火星上,甚至直到现在我们还不知道。黑蛋也许已经在火星上等待了千万年,等到人类经历千山万水跨过茫茫太空终于和它相见时,谁知人类遇到的竟是几近灭亡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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