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颖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猛地喝下,对叔孙建说道:“叔孙将军说的是。但令我不解的是,刘宋懦弱,刘义隆更是比不了刘裕,不懂政事,这样的人身边为什么还有一群猛将死心塌地的跟随着他呢?”
叔孙建笑着说道:“邓将军,这便是汉人与我们的不同之处,我们鲜卑自创立大魏以来,一直以拓跋氏为首是瞻,因为是拓跋氏带领我们建立起一个如此强大的魏国,所以我们敬重他;而刘宋,汉人执政,不论是君王还是黎民百姓,脑子里都受到千百年来忠义二字的熏陶。天子,便有掌控一切的权利,无论君王是个多么昏庸的人,都会不遗余力的支持他,正所谓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不过,这也正是他们受世人尊敬的原因。”
邓颖没有说话,又给自己满上一杯,一饮而下。
这时,司马翟广走来,对两人拱手笑道:“晚生司马翟广见过两位将军。”
叔孙建与邓颖见状,立马起身还礼。叔孙建笑着说道:“司马将军不必客气了,远来是客,理应我们过去与将军痛饮几杯才是啊!”
三人寒暄一番,便坐下,一名宫女端过一杯酒来,摆在了司马翟广面前。
司马翟广喝了一口酒,皱了皱眉,说道:“魏国的酒难道都是这么烈吗?”
叔孙建笑着说道:“怎么,司马将军喝不惯魏国的酒吗?来人,换壶酒。”
“不必了。”司马翟广阻止道:“翟光因常年呆在军中,虽酒量不大,但烦闷时还是会偶尔独饮几杯。但今日品尝过魏国的酒之后,觉得翟光以前所喝的酒实乃常品。大宋国内的酒水酒性大都温和,适合痛饮,不易醉。而大魏的酒却都这么烈真是令在下有些扛不住啊。”
邓颖也笑道:“这与两国的气候有关系。”
“哦?此话怎讲?”司马翟广问道。
邓颖把玩着酒杯说道:“大魏地处北方,相对寒冷,酒性不烈不足以御寒,而刘宋地处南方,气候温和,自然就不需要太烈的酒。若是大魏的酒都像刘宋的一样,那么大魏岂不是丧失了游牧民族的最后一点特性?”
司马翟广点头称是。这时,叔孙建又笑着说道:“其实酒性也是随两国人民的性格而调制的。宋人不宜暴躁,务实,甘于平庸,自然酒水也不会太烈。而魏人敢打敢拼,烈酒也自然就是最好的汤药。”
说完,叔孙建看了一眼两人,看到两人都在盯着自己后,叔孙建换上一副越发认真的表情,沉声说道:“其实,温和的酒才越会后劲伤人。就像一只老虎一直跟在你的身后,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扑上来要你一口一样。”
司马翟广自然听得出叔孙建是什么意思,说道:“其实老虎虽为猛兽,但只有遇上比自己强大的敌人想自己挑战时,才会不顾一切的扑上去与对方血战到底,或者一败一伤,或者同归于尽。”
说完,叔孙建心里咯噔一下,把目光转向邓颖,邓颖也在看叔孙建,两人面面相觑。司马翟广轻笑一声,举起酒杯,说道:“两位将军,请。”
“请,司马将军。”两人端起酒杯,一饮而下。
北疆,慕容曜白呆在幽州城的城墙上,望着平成的方向发呆。他听到过一些风声,拓跋焘要选三军主帅,崔浩与一班老臣希望陛下可以让他做主帅,而陛下却含糊着将时间推迟。没人知道陛下为何将这么重要的事情推迟,只有慕容曜白知道,是为了耶律安蓉。
这时,副将费南登上城墙,对慕容曜白说道:“将军,该吃饭了。”
慕容曜白回过神来,答应了一声,仍然不动。费南感到奇怪,问道:“将军,您在想什么呢?”
慕容曜白缓缓开口道:“你可知道陛下要选三军主帅?”
费南点点头回答道:“恩,听过一些风声。末将还听说宰相大人推荐将军呢。”
慕容曜白苦笑一声说道:“推荐有什么用?若是陛下不答应不也是白费功夫吗?”
费南说道:“不可能吧!将军,朝中除了您还有谁有资格做这个主帅?于将军年岁已高,奚斤将军时外邦人,梁江军,邓将军等人不足以挑此重担,如今看来,唯有将军您啊!”
慕容曜白说道:“哦?你为何一定认为本将会当上这个主帅?”
费南说道:“将军随先皇与陛下征战多年,将军与陛下多次一同陷入险境,有一同杀出险境,末将相信,这种出生入死的情谊陛下还是有的。其次,将军是陛下钦赐的镇北将军,虽然远离了朝廷,但陛下却没收回您的兵权,而且又加兵数万随将军北上以防柔然。如今将军手中兵力二十余万,相当于大魏五分之一的兵力。将军,您想,您手中有着近三十万的军队,说话的分量更是可想而知了。现如今大魏不论哪位将军的实力都无法与将军相比,这样一来陛下自然也就不敢轻易得罪将军。您想,这个三军主帅的位子除了您还有谁能坐?”
慕容曜白说道:“若是我坐上三军主帅这个位子,其他的诸位将军会服我吗?你要知道,于江军随年事已高,但在军中威望还是很高的。”
费南说道:“将军多虑了。他的威望再高也只是个快要解甲归田的闲赋之人,这样的人对将军又有什么威胁呢?还有就是奚斤将军,他只是一个外邦人,能够坐上将军就已是大魏对他天大的恩赐了,他有怎能还想要坐上主帅之位,即使他想,陛下能答应吗?陛下会吧大魏的兵权交给他吗?”
慕容曜白说道:“你的意思是,这个位子要靠抢?”
费南说道:“正是。将军,我们近三十万人马,只需抽出一半的兵力向南行进出幽州百余里,作势虎视平成,到时不光朝中那帮大臣将军们,就连陛下也会害怕,到时陛下就不得不把这个位子交给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