掖庭宫是宫女和获罪的妃嫔居住之地,位于梁国的最东侧,和恢宏无比的皇宫比起来显得孤寂而寒酸,每一间房屋都是低低矮矮的,有的连窗子上糊的纸都没有。
月上瑶台之时,东南角的一座小屋子内隐隐透出两名女子的说话声。空荡荡的小屋内充斥着一股又潮又霉的气味,除了一张四脚不平的桌子上有一盏灯光处,地下全是零乱的枯草,和余金蝉那一身大红色的宫装极为不相称。
“他不是要我死吗?为什么又让你来接过回去!”织霞依旧穿着来时的白裙,靠着冰冷的墙壁,她对接下来的人生之路已经彻底绝望。
“你很想死吗?”余金蝉的一双美目盯着她,嘲讽道:“我知道你想死!早就想死对吗?你死啊!一了百了很痛快对吧!余国怎么办?父亲怎么办?大哥怎么办?二哥呢?你也不顾他的死活了?你要二哥甚至余国永远生活在梁国的铁蹄之下,阴影之中……!”
“公主,您小声些!”一直向外张望的常嬷嬷知道公主的脾气,叹息了一声后,又到门外充当起把风的角色。
“我们无能为力……!”织霞的一头青丝服服帖帖的散在身侧,目光中带着忧郁的神情,死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谁说我们无能为力!”余金蝉再一次确信了门外只有常嬷嬷后,压低声音道:“治国如治家,一个大国如是,一个大家如是,如果用兵马炮火攻打,恐怕三个国家联合起来也不是梁国的对手,梁国就是一棵繁密茂盛的大树,像一座固若金汤的城池,但………也有弱点,如果大树的根烂了,如果城墙被凿开一个洞……!”
“我们不可能做到!”织霞觉得她在异想天开,余国的千军万马也挡不住来势汹汹的梁国铁蹄,单凭两个弱女子怎么能动摇强大梁国的每一根柱石。
“石杵成针,滴水穿石……!”余金蝉意味深长的话飘荡在空落落的房间内,看的出她已是胸有成竹。“梁国的命脉都系在桓逸身上,只要我们能迷惑他……!”
“怎么讲?”织霞越来越听不懂姐姐在说什么。
金蝉握着妹妹的手,一字一句的说:“霞儿,我们从小读史书,历史上那些红颜祸水的故事都是怎么来的!一笑倾城,再笑倾国!你有这个能力,若再加调……!”
“不,我不会向他委曲求全,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织霞明白了,姐姐原来和伯母的心思一样。
金蝉丢开她的手反问道:“余国呢?二哥呢?你只为自己想吗?你只为自己活着?”她知道织霞的内心在挣扎着,又添油加醋道:“只要我们将梁国弄的鸡犬不宁,让他们无暇顾及余国,再也奈何不了余国,也许有一天,等余国强大了,父亲就会要回我们,都时候你就能二哥团聚了!”她明白这个诱惑对织霞太大了,足以让她全力以赴。
“伯父会要回我们吗?悦哥哥……他还会要我吗?”织霞看到了一丝曙光,一丝获得新生的曙光。
“当然,只是父皇现在没有这个能力!”金蝉说动了织霞也喜极而泣,“你信不过二哥?还是信不过你自己?就当为了二哥,为了余国,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