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儿也不知道太后是怎么了,自从见过了庄楚璇就不言不语坐在榻边发呆,怎么问也不肯说。
“太后!”青玉也纳闷,大着胆子叫了一声。
“夜深了!你们都下去吧!”太后好像刚刚从梦中醒过来一样,打发走了青玉等人,提起笔在案上写起了字。
书案上的一盏琉璃灯忽明忽暗,隐隐隐约约间像是有个人影站在灯火之人,太后也感觉到了,猛地抬头一看。
“小妹妹!我来看你了!”流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这里,老远就对着太后笑,他好像一点儿都没变,活脱脱还是三十多年前的模样。
“是你!”太后也笑了,原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的感觉是这样好。
“小妹妹,我没有吓着你吧!”流星仍是一身绿衣,瘦瘦的身材,嘻笑着坐在太后身边,闻了闻她身上的味道,“好香!和原来的味道一样!”
“你也是啊!难道你是妖怪,这么多年竟一点儿也没有改变!”太后伸手朝他脸上摸去,却被流星尖叫着躲开了,立即翻脸道:“难道哀家是鬼魅,让你如此害怕!你过来!”
“我是不能近女色的,以前还能摸,现在连摸也不能摸了!一近女色武功尽失!”流星小脸吓的惨白,“你别过来啊!别像皇帝表哥那样用女人逼我!”
“皇帝表哥!”太后突然明白了,问道:“你表哥是桓逍!是他让你来剌杀昭儿?三十三年前,也是他派你到梁国皇宫行刺?是他指使你抓走我?你是董皇后家的余孽?”
“小妹妹,你可真聪明,全被你给说中了!我是在刑场时被师傅救的!我们董家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流星对太后的判断大为叹服,笑道:“当时表哥说杀不了狗皇帝就把你抓去杀掉,好挑起两国的争端,是我不忍心杀你才让向云飞那小子把你救走的!”
“你表哥可真狠毒!”太后再一次见识了桓逍的本事和深不可测的城府。
“你也看出来了?”流星仍是一脸的嘻笑,“表哥逼我来杀你儿子的!我怎么能杀你儿子呢!我那么喜欢你!所以就躲在灵雾山里了!今天是偷偷来看你的!”
“你一直躲在灵雾山?你喜欢我?”太后的确是有点儿新鲜,把目光再次移向流星。
“当然了!”流星不好意思的揉揉鼻子,特别的委屈,“其实吧!这些年!我都有遇到过你的!可是每次你身边都有男人!就拿桑园村那个小白脸儿来说吧!好不容易那姓向的小子把他从悬崖上推了去了!我一想,他死了,就可以去找你了!结果你身边又多了个悦哥哥,我只好走了!我是不讨人厌的!”
“你说什么?”太后闻之色变,贺大夫死了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急赤白脸的抓着流星,追问“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你说是谁把宜中推下悬崖的?”
“姓向那小子啊!我亲眼看到的!”流星忙离开太后,瞪着小眼睛说:“他当时问小白脸儿说爱不爱你!小白脸儿说爱,他就恼了,一脚把他踢了下去!我想啊!从悬崖上摔下去一定和肉泥一样,我都不敢看就吓跑了!”
“原来是他!原来他一直在骗我!原来一切都是他做的!是他害死了宜中!”太后恍然大悟,歇斯底里的大喊。
“小妹妹,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流星本来就是脑子少根筋,一个劲儿劝太后别伤心。
“他成心不想让我好过!他欺骗了我这么多年!”太后喃喃自语了几句,从愤怒中渐渐冷静下来,面对流星说:“姓向那小子扬言要和你一决胜负,说要把你的头拿来给我玩儿!你有什么想法儿?”
“我还想拿他的头给你玩儿呢!谁怕谁!你告诉他,我接受他的挑战,随时在灵雾山等他!一定要将他剁成烂泥!”流星一听姓向那小子要拿他的头,心中大不服气,欣然接受和他比试。
“我想对你说的是……!”一个可以置向云飞于死地的毒计涌上太后心头,她冷笑着对流星说:“他可在剑上萃了剧毒,你小心些,别输给了他!我可不忍心看到你的头被向云飞提在手上!”
“妈的!小人!不讲江湖道义!还和老子比用毒!老子可是用毒的高手!”流星果然上了太后的当,咧着嘴大骂。
“好!哀家就在这里等着!看你们谁能把对方的人头拿来给我玩儿!”太后完成了心中的计划,满意的座在金丝靠背椅中。
“就这么定了!小妹妹,我先去准备!一定会拿姓向那小子的人头来给你玩儿!”流星话音未落,人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下。
“向云飞!我要死无葬生之地!”太后心中怨恨,仍对着空荡荡的宫室自言自语。
眉儿适才就隐隐听到有人在与太后说话,端着一盏茶水走进寝宫探视,却见并未有一人,只有太后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双目含着她也未曾见过的恨意。
“您怎么了?刚才是谁在这里?”眉儿放茶水递在太后面前,四处望望还是没有一个人,笑道:“一定是奴婢听错了!”
“这个时候能有什么人!哀家就是想起了过去的一些事情!”太后摆摆手示意她不渴,吩咐道:“你去把向元帅叫来!哀家有事儿要和他商量!”
“向元帅,这个时候?”眉儿确定现在已经是子时了,这个时候叫向元帅能有什么好事儿,推诿道:“这么晚了!向元帅恐怕也不在禁军府!”
“快去!”太后根本不听眉儿的推三阻四。
“是!”眉儿无奈,只好亲自去禁军府传向云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