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说,一边开始行动。总要先做出一些样品,让子瞻尝尝看,听听他的意见。毕竟,他是一家之主嘛。当然啦,只要是我做的菜,子瞻从来都只会说两个字——好吃!呵呵……想到子瞻吃得很开心的样子,我的嘴边也不知不觉的带了些微笑。
“姐姐,你在做什么?”明月惊讶的叫喊声吓了我一跳,“这,这瓶子里装的不是酱油,是酒啦。你又在想些什么呢,怎么又想得出了神?”
“哦,是吗?”我吐吐舌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没办法,我这爱发呆的毛病总是改不了。不过,这也没什么,可能,错有错着,也许很好吃也说不定呢。”我的另一个特点就是十分擅长自我安慰,说白了就是为自己的失误找借口。
“用酒烧肉,这办法还真是前无古人,能行得通吗?”明月无奈的摇摇头,表示怀疑。
“当然没问题的,谁说过不能用酒烧肉来着,创新的观念往往会产生意想不到效果。用酒……用酒?用酒!”我愣住了,天哪,我突然记起,闻名天下的东坡肉似乎就是用酒烧制的。“哈哈,呵呵……我一直以为我是个人才,今天我才发现,我原来是个天才!”
“姐姐,姐姐?”明月用力的摇了摇我,“醒醒啦,你要是再不集中精力些,说不定还会犯一些离奇古怪的错误。”
“放心啦。”我对她神秘的眨了眨眼睛,信心十足的宣告,“我保证这个做法会成功,你就等着吃好吃的吧。”
果然,这个酒烧肉得到了子瞻和过儿的一致好评,连先前不是很看好这种做法的明月也赞不绝口。
“真是没想到,你还果真有些烹调的天分。”子瞻心悦诚服的夸奖我。
“好吃,好吃,娘,在你做的菜中,这个最有创意了。”过儿对于我的创造力也十分佩服。
“当然啦,我是天才嘛!”我的自信自大空前的膨胀,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
“对呀对呀,姐姐真的是天才,连错把酒当成酱油也能做出如此美味。”
我无语了,明月这家伙夸奖人的方式还真特别。我狠狠的瞪了一眼抿着嘴、笑得一脸无辜的明月,用眼神表示着我的抗议。虽然诚实是美德,可也不能总说实话呀。
明月的话,顿时惹来子瞻和过儿恍然大悟的狂笑声。
“我说呢,原来是这样,果然是娘的风格。”过儿一边笑,一边不忘往嘴里夹肉。
看着我无奈又不服气的表情,子瞻笑着安慰我,“错都错得这么有新意,还能做出这么好吃的佳肴,真是难得。”
“对了,堤坝修建得怎么样了?”呵呵,转移话题的功夫我可是最老道的。
子瞻微笑着看着我,眼睛里虽然还有些戏谑的神情,但仍十分配合的转换了话题。
“现在的西湖已被葑草湮没了大半,因此,我决定发动数万民工除葑田,疏湖港,把挖起来的泥堆筑成长堤,并建桥以畅通湖水,使西湖秀容重现,又可蓄水灌田。这样一来,既改善了环境,为百姓带来水利之益,又增添了西湖景色,可谓一举数得。”
“是啊是啊,这真是一举数得的好事。”
一想到这条堤坝便是日后流芳百世的苏堤,我便兴奋莫名。
就这样,在大家的齐心努力下,我们做了许多“东坡肉”和各种口味的粽子,加上一些米面,在过端午节之前,送到了家境贫寒的百姓手中。看着他们感激的表情和开心的笑脸,子瞻和我也觉得十分幸福。
助人为乐,真乃快乐之本也。
一日,明月带着过儿去逛夜市,而我则在家等子瞻回来。
今晚的夜风有些微凉,我信步走到庭院中,看着荷花池中几尾游来游去的鲤鱼,心中涌起思念与酸楚。
又快到弗儿的生祭了。弗儿是个温婉柔顺、心地善良的女子,因此,在她过世以后,每年在她生祭那天,子瞻和我都会去河边或是湖边,放生鲤鱼,寄托思念之意,也希望鱼儿能把家里的境况告知芳魂,一切安好,无需牵挂。
忽然之间,我又有了那种奇怪的念头,那便是希望佛经里提到的轮回是真的存在的。这样,人们便会多了一丝希望,也许在来世的某年某月,仍然可以见到以往的亲人。或者有缘再续天伦,又或者只是匆匆的擦身而过。但无论如何,这一点希望,便足以退却死亡的冰冷和绝望;有了这希望,人便可以平静、从容的生活下去了。
心中有些烦闷,我便拿出了琵琶,轻轻拨弄,以遣情怀,并为自己日益精进的琴艺略感欣慰。果然是有志者、事竟成!正当我觉得有些累,想休息一下的时候,我看到了手抚额头,一脸疲惫的子瞻。他轻皱的眉头显示了他的无奈,而这种无奈,似乎又与抱负难施的无奈不同。
“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能和我说说吗?”我看着他的脸庞,轻轻的问。
“幸福其实也不是那么难求,为什么一定要流血才能得到呢?”他摇头,轻叹,“如果要弄得失去生命,那么还算是得到幸福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由得追问道。
“秀奴死了。”他叹息着说,“是被人杀死的,而且,是被一个自称爱她的人杀害的。”
“什,什么?”我的脑中瞬间一片空白,那抹鹅黄色的曼妙身影,如此充满活力的年轻生命,竟这样轻易的消逝了……
“她是被一个叫了然的和尚杀害的。了然本是灵隐寺的僧人,可是他迷恋上了秀奴,意欲还俗。他经常去看秀奴,最后钱财花尽,弄得衣衫褴楼,秀奴便不再见他。一夜,他喝醉之后,又去找秀奴,吃了闭门羹,他便闯了进去,把秀奴打了一顿之后,竟把她杀死。”子瞻无奈的摇头,声言里有着沉重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