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皇上”二字,弘铭连忙惊恐的抬起头来,只见一个瘦弱但精神矍铄的老人,正在以赞许的目光上下的审视着自己,心想:他们成他是“皇上”,那么这一定就是皇爷爷吧?虽然身着象征着威严的龙袍,但是申请很安详啊。看上去没有传说的那么可怕啊!为何每次阿玛提及他时都是那样的毕恭毕敬?“铭儿,还不退下,在你皇爷爷面前你怎敢亮兵刃?难道不知这是死罪?好快放下手中的剑,退到一边去?”胤禛诚惶诚恐的维护着自己心爱的儿子。“无妨,是朕来贸然,打搅孩子练剑才对。这个孩子朕倒是不曾见过。是哪个福晋所出?”康熙皇帝饶有兴致的问起弘铭的事,他抬眼望向胤禛,等待着胤禛的回答,只见胤禛面露难色:“这孩子是……”他的话还没等说完,一阵哭喊声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放开我的孩子,我的肃儿啊,额娘不需任何人伤害你!你们快放开我,放开我!”众人正在诧异谁敢如此大胆在此惊扰圣驾,回头你看你道是谁,原来是日前痛失爱子的钮钴禄氏。自从那日弘肃去了时候,她边痴痴傻傻,经过许多太医诊治竟药石无效。自从弘铭母子进了府,弘铭不忍见她终日疯癫便时常前去陪伴,她与弘铭倒也有缘,在弘铭的哄骗下,她竟开始按时服药,病情也神奇般的逐渐好转。刚刚忽听见下人说弘铭在皇帝面前动了兵刃,被皇帝拿住要问罪,她又旧病复发,冲到院子里来,吵着说弘铭是她的儿子谁也不许伤害。“来人啊,还不把福晋拉下去?”
胤禛被这钮钴禄氏这么一闹,不免颜面上过不去。“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康熙皇帝不怒而威的问道,“儿臣不知。”胤禛不知怎么答话,只好照实答道。然后以疑问的眼光望向了弘铭,弘铭会意回应道:“回皇上话,此女乃奴才的庶母钮钴禄氏。欣宜,他的独子弘肃数月前为了救我阿玛而夭折,从此就得了癔症。奴才看着心有不忍,就时常陪伴劝导,再加上可能是奴才年纪和他的儿子相仿的缘故,我与福晋甚是投缘,故而她一直把儿子看待。刚刚想必是以为奴才遇险才舍身相救。还请皇上明鉴。千错万错都是奴才的错,还请皇上降罪于奴才一人,不要迁怒于她。”说着就跪倒在地,把头深深地磕在了地上。康熙皇帝见到弘铭对庶母都如此孝敬,可见是个宅心仁厚的好孩子,所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他朝着铭儿点了点头,又不动声色地朝着胤禛的方向望去,看见胤禛紧张的表情,露出了一个谁也看不出所以然的笑脸。“好了,你们都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跪着。我也没说这就治谁的罪。这个钮钴禄氏也实属可怜,年轻轻丧子已是悲痛至极,还得了个癔症,甚是招人怜惜啊。既然你们投缘”,顿了顿就把头转向胤禛接着道:“就把孩子过继给钮钴禄氏抚养岂不两全。”胤禛和弘铭听到这样的话犹如电掣,胤禛猛的抬起头,看着康熙皇帝的面上坚定的表情,知道这是不可违抗的旨意。
那么皇阿玛做什么对弘铭的事情这么上心,刚才是问及他的生母,现在又……胤禛被他两次的一反常态弄的摸不清头脑。反复思及他说的话“两全”这是什么意思?从表面上看只能看到一个益处,就是对于安抚疯癫的钮钴禄氏来说,绝对是一剂良药,叫她得偿念子之苦。但是这其二,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难道他看出了弘铭母亲出身卑微?不可能的,旖墨母子深居简出,除了王府里的人,根本没有外人知晓他们的身份啊。他不经意的扫过,看着跪倒在地上的弘铭,胤禛如梦初醒,刚刚铭儿称呼自己为奴才。想来都知道,即便是侍妾剩下的子嗣,也是主子,不可能称呼自己是奴才;再加上已经长这么大了玉牒上并无他的名字,皇上都不知道这个孙子的存在。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因为母亲出身寒微,所以母子的身份都没有得到承认,更别说入牒。但是转念一想还是不不解,即便是孩子没有正式身份,给她额娘一个适当的身份就好了,也不必把她过继给庶母抚养啊?有想了想钮钴禄氏显赫的出身,除非……除非……皇阿玛有意给孩子一个高贵的身份,也就是说皇阿玛特别看重这个孩子。胤禛思索了半日,终于想明白了康熙皇帝这份苦心。
康熙皇帝见胤禛大惑初释的表情,知道胤禛已经想明白他的用意,然后在接着说:“这孩子以后就带在朕身边,朕要亲自带他。”说着叫人把弘铭搀扶起身,站在自己身旁道:“朕第一眼看见这孩子就喜欢。”“不,不……”这边园内旖墨如梦初醒似地想到了什么,大叫着。今天的日子她总觉得特别,总觉得是历史上什么重要的日子,但是就是想不起来历史上的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经过这一上午的苦思冥想,她终于想起来了,史书上记载着康熙六十一年春,康熙皇帝游幸圆明园的行程,在这期间还有一个重要的插曲就是康熙皇帝生平第一次见到弘历,并且对他赞许有加。但是谁都知道,雍亲王的子嗣当中,并没有一个儿子叫弘历。史书上说,弘历的母亲是钮钴禄氏,在这府里上上下下只有死去的弘肃的母亲叫母姓是钮钴禄,这不是巧合,她的儿子和弘铭、弘昼同年,今年都刚好一十二岁。但是弘昼和他额娘耿氏都是在牒的,也是和弘历同时存在的人,也有后续历史的记载,难么这样想来……旖墨不敢再往下想,越是往下想,越是论证自己的推断是正确的。
“不要,不要把我的儿子送给别人,不要!”胤禛一进门还没有开口说什么,旖墨就已经开口央求道。“我求求你,就当我们从来没有出现在你的生命里,不要把我和铭儿分开,我只有他,我只有他啊……”胤禛从未见过旖墨这般模样,在他眼中他总是那么的温婉,那么的温顺,叫人不忍伤害她,想到这他心中苦笑,是吗?不忍伤害吗?好像恰恰相反,每次到最后她都会被伤害的体无完肤,这次依然如此。胤禛怎么会不知道在她心中这个孩子的重要性。从没有听闻她又父母兄弟,铭儿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她爱他,他知道。他不能回报她的爱,她更加的知道。每每想到眼前瘦弱的女人为了这份沉重的爱而饱受折磨,却始终换不来自己同等的爱,他就深深的自责。他曾经努力过,努力的想付出对等的爱来回报她,但是在他的心里,真的没有空间了。他所能做的就是好好的保护她,叫她不再受到伤害,但是现在看来连这点原本他以为自己可以做的很好的事情,他也做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