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过五阿哥!民女谢过五阿哥!”一听到弘昼吐口说要帮助自己,怡纯破涕为笑,梨花带泪的脸笑的更妩媚而叫人怜惜,看的弘昼不禁失了神。旋即又摇了摇头道:“我只能试试,究竟成功与否就要看你的造化了。”怡纯不疑有他猛的点头。只要有一线生机都好过去死不是吗?她死不足惜,就是可怜这腹中未出世的孩儿,一旦她死了,他就连看这世界一眼的机会都被剥夺了。怡纯双手合十在心中暗暗的祈祷,祈祷上天会留一条生路给这么可怜的小生命才好。
这一夜怡纯睡得格外安心,默默期待着能逃过宫廷的选拔,顺利的把孩子生下来,过平凡的生活,再别无他求,她寄希望于眼前这个富贵已极的男子,但是她没想到,原来命运对她的安排却恰恰不是如此。弘昼虽然嘴上答应着怡纯但是实际在他心中有着自己的盘算,稳赚不赔的盘算。遴选的日子将近,怡纯的心也悬了起来。“纯儿,我买通了宫里主管遴选的太监,把你的画像稍作改动,如无意外,在画像审核一轮你就会被淘汰出局。”弘昼兴冲冲的从外面回来,告诉怡纯不用太过担心。怡纯满意的露出灿烂的笑容:“如果一切顺利该有多好,我既可以不必进宫,又不会连累合家上下。如此我也安心了。”两个人沉浸在喜悦中,以为经过精密的部署,事情一定会向着既定的方向发展,也会得到预想的结果,可是他们忘了,天下有一种东西叫做……“意外。”爷,不好了,宫里传来消息,说……“忽然到来的消息叫弘昼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的不剩一丝痕迹。
圆明园荷花馆。
“铭儿。”晴川远远的看见名字读自己一个人坐在石凳上,手里攥着一方手帕看的失神,于是轻声呼唤着儿子的名字。这么多年了,晴川还是习惯改唤铭儿做弘历,四下无人之时她还是习惯唤作他铭儿。铭儿并没有听见母亲的呼唤,依旧坐在那里失神,浑然不觉母亲的脚步已经行至自己身后。“相思了无益,你又何苦为难自己呢孩子?”晴川看着铭儿手中绣着玉兰花的丝帕,铭儿心中思念之人是谁不言自明。晴川怎会不知相思之苦,相思是最磨人的痛楚,无药可医,无处可逃,她当然也不忍心见唯一儿子受这样蚀骨的煎熬,但是命运却总是作弄无助的世人,把最难解的谜题丢给年轻的他们,叫他们迷惘沉沦。晴川知道这样没有结果的恋情只会叫孩子越陷越深,最终无法自拔,而自己又怎能不闻不问呢?“铭儿,听额娘的话,放自己自由吧!兰儿也希望你快乐不是吗?也许这就是命,是上天嫌你们的缘分修的太浅,故意这样安排来作弄你们吧!我们既然无法改变那么就只能认命,不是吗孩子?况且除了儿女之情,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等着你去做,你要振作。不为别的,就为了背井离乡,注定孤苦的兰儿你也该振作。”
“额娘,铭儿心里很难过,难过的喘不过气来,额娘?”弘铭在心里最难过的时刻总像个孩子一样投进母亲温暖的怀抱,母亲窄小的肩膀却是孩子一生最安心的港湾。“我可怜的孩子。”晴川心痛的紧紧抱着铭儿,“相信额娘,一切都会好的。”晴川说着连自己都不确定的话。“真的吗?真的一切都会变好吗?”铭儿泪眼婆娑的看着晴川,想要从晴川眼中得到肯定的答案。晴川坚定的点了点头,抚慰着弘铭受伤的心。“好,铭儿相信额娘。”“那就听额娘的话,把该放下的都放下。好好准备迎娶你皇阿玛为你千挑万选的福晋吧!听你皇阿妈说这个孩子是你阿玛多年前就一眼相中的女孩儿,秀外慧中、知书达礼,绝不辱没了我的铭儿。就叫她陪着你开始一段崭新的人生吧!”弘铭点了点头,接受了被安排好的人生,心却如死灰一般,再也没有绚烂的光华。
紫禁城西二所。
皇室的婚礼繁文缛节颇多,折腾了一天,好不容易进了洞房还要行坐帐礼、吃子孙饽饽、合卺礼,诸礼皆毕屋内终于之剩下铭儿和他从未见过面的福晋。弘铭越过身着礼服的新附近独自一人来到圆桌前,自斟自饮,知道酩酊大醉才迈着凌乱的脚步缓缓走近端坐在西帐内的新娘。端坐的这的新人听见弘铭渐进的脚步,微微的颤动了一下身体,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倾。“兰儿,我的兰儿是你吗?”弘铭满身酒气的欺近床上的未曾蒙面的新福晋,口中呼唤的却是心中的那个他此刻最思念的名字。随着他脚步越来越近,红帐里坐着的人心跳越来越快,周围的空气也仿佛变得越发稀薄,她的手用力的攥着,绞着喜服华丽的衣袖借以缓解紧张的情绪。弘铭见到佳人紧张的样子,以为是她害羞所致,浅浅一笑道:“我的兰儿害羞了是吗?你蒙着脸一整天了,不憋闷吗?快来铭儿哥哥帮你拿掉那个劳什子。”铭儿说着便伸手缓缓的落下了佳人头上的喜帕,“你走开。我不是兰儿,你不要靠近我。走开……”突然失去了最后一道安全“屏障”的怡纯,突然拔下头上的金簪持在手中,尖端对着自己香颈处得血管。醉意正浓的弘铭被她这么一喊酒醒了一大半,定睛一看才看清眼前的佳人并非朝思暮想的芷兰。
弘铭的柔情只在芷兰一个人面前展示而已,除了芷兰之外再没对什么女人付出过真心,眼前的女人虽然利器试图伤害自己,但是他竟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和心痛,他也并不想探究她为何有如此举动。即便是因为他在新婚之夜呼唤的是别的女人的名字,是会另每个女人都会介意和心痛的,但是在那个男尊女卑的年代女人最终的选择也是能是接受和谅解,而不是现在怡纯这样激烈的举动。弘铭轻蔑的笑了笑:“我道是什么官宦贵族大家闺秀呢?原来也不过是个拈酸吃醋、不识大体的普通货色罢了。”弘铭瞥了怡纯一眼,笑意仍旧留在脸上,眼睛眯成一条缝,叫你分辨不出那真的可以称之为笑容吗?“你可以马上就死。但是我听说你阿玛早在上京之时就已亡故,你富察氏也是名门大家上上下下不下百人,你这样死了朝廷必定追究、你一大家子人的性命可真的就堪忧了。”弘铭轻描淡写的话语不带任何语气,就好像谈及的不是生命而是一些可有可无之物,冰冷的话也不带一丝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