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音刚落,颜如玉的脸色就大变,也不管旁边姐姐的眼色,尖细着嗓音说道:“夫人这话就不对了,母凭子贵,若没有子嗣,可是犯了七处中的一大戒,到时候,怕是皇贵妃娘娘也保不了你!”
说完,尖锐的笑声在这言语楼中回荡。
景洛汐冷笑一声,居然敢跟她谈“七出”,她最恨的就是这无聊的戒律。
“那也好过,只能在房内卑微的等待将军的宠幸,期盼着自己能为将军产下孩子,却一点尊严都没有吧!”景洛汐知道,颜如玉之所以在府中如此飞扬跋扈,根本原因是她自卑,她需要用这个来掩饰,打蛇打七寸,她正好就打在颜如玉的七寸上。
果然,颜如玉一下子跳了起来,指着景洛汐的鼻子,也不叫夫人了,破口大骂起来:“你这个贱人,你以为你占了这口舌之快就胜利了?我告诉你,咱走着瞧!”
说完,连她最最敬爱的姐姐也不招呼,自顾自的走了。
夏薇颖的脚恰好在此时伸了出来,一下子绊倒了火气正旺的颜如玉。
“小心!”
虽然讨厌颜如玉,但景洛汐看到她踉跄的往前冲,还是习惯性的出手相扶,夏薇颖看在眼里,也伸出手去,但并没有去搀扶,而是在她的背后轻轻推了一把。
“哎呦!”
颜如玉如期倒在了地上。
“痛!”
忽的,颜如玉捂着小腹喊了起来,一滩血迹在裙上晕开。
一看这模样,景洛汐立即明白过来,颜如玉小产了,忙吩咐道:“快,去请太医来!”
一阵忙乱,虽然太医、郎中、产婆来了个遍,但颜如玉还是小产了。
“将军。”颜如玉哭倒在戚炎怀里,凄凉的模样,令景洛汐都有些心酸。
戚炎揽着怀里颤抖是娇躯,心中很不是滋味,虽然他只是将颜如玉当初了替身,但她腹中流掉的孩子到底是他的亲生骨肉,他还没体会到一个做父亲的滋味,就失去了孩子。
“到底怎么回事?玉夫人怎么会跌倒?”戚炎怒视着伺候不周的嫣红。
嫣红看戚炎饱含怒火的双眼,吓得跪了下来,浑身颤栗:“小姐与大夫人一起去夫人那里,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夫人和大夫人都去扶,可是,小姐还是摔了下去。”
颜如玉听着嫣红的话,忽的想起,自己明明都要被拉住了,却有一只手在后面一推,将她推倒。
恶狠狠的看了一眼景洛汐,颜如玉哭腔着说:“若不是有人假借搀扶来推奴家,奴家根本不会摔倒!将军,你要为奴家做主啊!”说着嚎啕大哭起来,那眼角还真的是落下几滴泪来。
“将军,老夫曾经为玉夫人诊过脉,玉夫人所怀胎儿极其虚弱,哪怕是轻微的一个碰撞都会导致小产,更何况这次摔跤。”太医在旁边说道。
戚炎正心痛他失去的孩子,一听太医这么说,血气直往脑袋上涌,怒问:“这是怎么回事?”
“请恕老夫无能,未能查出原因。”太医倒是不怕这个人人畏惧的大将军。
这前面的混乱还未传到后面,厨房的一个小丫鬟端着熬了许久的红枣莲子羹上来了。
“玉夫人,厨房刚刚熬好的红枣莲子羹。”小丫鬟在看到房内的阵势后,吓住了。
嫣红忙爬起来端了过来,却被太医喊住:“等一下。”
说完,走上前去,细细的看了看,仔细的闻了闻,最后舀起一勺,放入嘴中仔细的品了品,说道:“将军,这甜羹中含有微量的红花。”
红花!
颜如玉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指着景洛汐大骂起来:“你是故意的,你知道我有了将军的骨肉,你嫉妒我,你安排厨房每天送我甜羹,就是想让我吃了小产!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景洛汐脑中开始“嗡嗡”作响,女人争宠,果然无所不用其极。
“这不是我吩咐厨房的!”
可是,这辩解却在众人眼中是狡辩,而且是苍白无力的狡辩。
景洛汐的话在众人的耳朵里怎么听都像是虚软无力狡辩,戚炎冷冽的看着她,说:“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这个毒妇的话?”
听完他的话,景洛汐忽的淡然一笑,道:“将军,你觉得我会这么傻,在给颜如玉送甜羹的同时,还在甜羹里加红花?先不说在今天之前,我根本不知道颜如玉有了身孕,就算是知道,我也不会去做这种是人都会猜的出事情!”
此话一出,众人都沉默了,景洛汐的话不无道理。
“你狡辩!”躺在床上的颜如玉尖锐的声音响起,“你早就想好了这套说辞,才会这么做!你想想,若是我小产,在这个家谁会得到好处!除了你有动机之外,还会有谁?”
景洛汐奇怪的看了一眼颜如玉,她不明白,刚刚小产的颜如玉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精神,而颜如玉为什么非要将这罪魁祸首的罪名往她的头上扣。
戚炎虽是战场上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常胜将军,但遇上这女人之间的事情,他就完全没了方向。
听来听去,景洛汐的话句句在理,但颜如玉的话也推测有理,他究竟该相信哪一方?
正在戚炎踌躇犹豫之间,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夏薇颖突然发话了。“二弟,这件事情,你一定要查清楚啊,不管究竟谁才是幕后黑手,茹儿小产是事实啊。”
戚炎很不习惯夏薇颖叫他二弟,但她是他大嫂的事情,早就摆在了那里。
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景洛汐,他的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只是不愿意说出来。
“痛!”
景洛汐忽得发觉小腹绞痛,难受得捂着肚子蹲了下来。
“太医,快!”戚炎心中一揪,忙吩咐还未离开的太医。
众人忙七手八脚的将景洛汐抬上软榻,太医诊了一会脉后,心中明白了几分,却不好多说,暗暗叹口气,道:“恭喜将军,夫人有喜了。”
有喜了?
短暂的沉寂后,是炸开锅的喧嚣,所有人都知道,将军与夫人关系异常冷淡,将军偶尔会去夫人的烟雨楼,但从不过夜,夫人怎么会有喜!
戚炎自然明白下人们在讨论什么,但家丑不可外扬,迅速遣散所以外人,而浑身散发着的寒气令人不敢靠近。
“景洛汐,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戚炎一步一步的走到景洛汐休息的软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