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了什么,她居然看到头狼白了自己一眼。
许是有点不敢相信吧,灵瑶擦了擦眼睛,微微地靠近它。
“嗷——嗷——”
看到她靠近,霎时间,头狼立刻就抬起头来,朝她怒嗥,似乎在警告她别靠近它。
“如果你不想扯到伤口就别被对我嗥,伤口扯得越深死得越快,不想死就给我闭嘴。”
许是她说的有几分道理,头狼竟然真的闭上嘴不再嗥叫,它趴在地上,用它那双阴森又绿油油的兽眼锁住她那娇小的身子上。
看到它兽眼中的戒备,越加让灵瑶坚信这头狼是有灵性,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来到它跟前,将手伸了出去。
嗅到她近在咫尺的气息,头狼躁动了起来。
看到它再次扯动到身上的伤口,渗出血来,灵瑶脸色微沉,按住它,“放心,你要与我生死搏斗我没意见,但并不是现在这种时候,如今最重要的是处理你的伤口,否则你连为族群报仇的机会也没有,不想死就别动,让我看下。”
被她按住,头狼扭动了几下,不可否认她说中了头狼的软肋,加之,听到她认真又带有几分威胁的声音,头狼再次趴回地上,只不过,这回它是轻轻在低嗥,似乎有些不甘。
她好笑地摸了摸它柔顺的毛发,刚开始头狼还有几分抵触,惹来它频频回头狠瞪她,渐渐的,或是头狼感觉不到她的坏心,又或是灵瑶抚摸的极为温柔舒服,头狼放软了身子,耷拉着耳朵,怪可爱的。
趁这个时候,灵瑶轻轻拨开跟前的毛发,看到眼前的伤口,她脸色微微凝重。
这是獠牙留下的伤口,显然它跟别的野兽撕扯过,来了一场獠牙对獠牙的战争,按理这伤口对他们这些森林霸者是造不成多大的生命危险,时间长了自然而然就愈合了,然而它这伤口少则却有几日时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流血的伤口随着时间会渐渐结痂,但是它不同,它的伤口依旧是新鲜的如同刚刚受伤般,丝毫没有要结痂或是愈合的倾向。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唯一能解释这种现状就是这头狼中毒了。
或许是在打斗时碰到有毒的植物,又或是它给自己治疗时误食过,不管是哪种都会威胁到它的生命。
她不能放任不管。
她收回手,将腰间的小包袱放在地上,平铺开来,在翻找着瓶子,首要的是要知道它中的是何毒,否则难解。
灵瑶将金针抽出,在瓶口沾了一下,随后她就将金针靠近地上那滩血水,耳边的风在呼啸,身后是未停的大雨,伴着雷电的闪光,她仔细地紧盯住血水,丝毫不放过任何一丝变化。
一秒、二秒……三秒不到,血水渐渐变为暗红色,看到这,灵瑶嘴角微勾,将手上这小瓶倒了一半在上面。
清而透明如同水般的液体顺着瓶口流落在那滩暗红色的水中,混在一起,到最后变得如墨水般漆黑,散发着味道。
她这小瓶中的液体能与任何一种毒中和起来让其散发出自身带有的味道,她当初看中的就是这个作用。
从肉眼上看的确是看不出,但是她的目的并不是要看,而是要散发出来的味道。
是雷公藤。
这种如同杀虫剂般的气味除了雷公藤,绝不能是其他。
她嗅了嗅,证实了自己这个想法。
雷公藤生于林缘阴湿地,有杀虫、解毒、消炎之效,许是头狼晓得功效才选择食用,然而它却选择错误了,雷公藤在未处理好之前是不能轻易食用只能用于外敷上,否则最短一日时间,最多不超过四日就死去。
显然它是幸运的,因为从中毒的伤口上看还未到四日,若是到了第四日,不仅仅是因失血过多而死,更是因七窍流血而死,导致全身散发出股腐烂的味道。
知道是何毒就好办,她捣鼓了好一阵,将其中一瓶装有杂草地倒在手心上,捏成一圆球状。
“哟,将它吃了。”灵瑶将药草递到它嘴边。
鼻翼间传来若有若无的泥草香味,头狼竖起耳朵,似乎有些犹豫,它凑了过去嗅了嗅,然后又伸出粗糙的舌头舔了一下。
“你中毒了,这是解你身上之毒的药草,放心,这毒不死你的。”灵瑶眼眸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狡黠,只不过她在里面加了一点料罢了。
头狼当然是不知道,听到她的保证,它望了对方一眼,然后就将药草吞了下去。
药草滑过喉咙落入腹中,清清凉凉极为舒服,似是缓解了它自身如利剑般疼痛的灼热,没多久,见见它脑袋时而垂下,时而晃动,灵瑶知道它开始犯困了。
看来沉香草的药效要发挥了,没错,她在解药中加了一点,目的就是要它睡下,否则她难以止血。
毒是解了,伤口还是要处理的,免得它流血过多而死,她就前功尽弃了。
她亮出手上的金针,不知从何处拿出条细长如蜘蛛丝般的线绑在上面,对着它的伤口——缝线!
即便昏昏欲睡,天生的野兽直觉让头狼懒懒地抬起眼皮,它敏感地发现不对劲,挣扎了几下。
“再动,我立刻给你下一把的毒药,毒死你。”
听到她如冰的声音,条件反射地顿住身子,俯下庞大的身躯,乖乖地不敢再动一下。
疼,比之前受伤的时候更疼。
头狼低嗥了一声,无助又可怜,没多久,他就没出声了,显然是疼晕过去了。
可怜了它成了灵瑶第一只拿来练外科手术缝线的白老鼠。
“醒了?”看到头狼醒来,灵瑶眼眸微闪,出声了。
刚醒来的头狼还有几分迷糊,条件反射正要攻击眼前之人,只是在听到她的声音之后,它身子僵了一眼,乖乖地趴在地上不敢动,显然是被晕倒之前的痛楚吓到了。
“别舔,会感染。”
看到它要舔伤口,灵瑶下意识地阻止了它。
头狼听不懂“感染”是何意思,但是它听出了对方的关心,乖乖地将头转回去,舔了舔它的手心。
这一刻,灵瑶愣住了。
她想过很多种这头狼醒来的情景,或是攻击、或是复仇、或是吃了她,然而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如同狗狗般来舔她。
看到头狼那双绿油油的兽眼,她竟看明白了。
它的眼神告诉了自己,它冰释前嫌不再计较之前之事,可想而知,灵瑶选择救它是正确的。
“咕——咕——”
就在这时,灵瑶的肚子响了起声,她脸微红。
自晨起她就没食过东西,加上之后一系列的体力透支,这个时候她不饿就奇怪了。
又疼又饿又渴,外面又雷电交加。
她望了一眼隔壁的头狼,能吃掉它不?
或是那双饥饿如狼的双眸比它更甚,头狼不禁颤了一下身子,往后一退。
看到它后退,灵瑶嘴角微抽,她只是开玩笑的。
她微闭了闭眼,斜靠着洞壁坐了下来。
就在她捂住肚子,蜷缩起身的时候,衣角似乎被什么扯了一下,她微睁开眼皮,叹了一声。
“我说狼大哥啊,我如今又冷又饿又渴,你还有何贵干。”
“嗷——嗷——”
头狼扯了扯她的衣角,眼神望了望洞里面,朝她低嗥。
灵瑶眼眸微闪,“莫非你要我跟着你走?”
“嗷——嗷——”头狼点点头。
“我知道了,别扯了,再扯我的衣服就烂了。”灵瑶站了起身,“我跟你走就是了。”
“嗷——嗷——”
听到她的话,头狼立刻往前了几步,然后又转过身子来,望了望她,催促她道。
黑暗中,要往前走是件极为困难之事。
她没想到的是洞穴深处还有路,听到耳朵传来阵阵轻风声,她还知道这条路极为深入。
这头狼究竟要将她带到何地方去?
“嗷——嗷——”
再次听到它传来的声音,灵瑶微怔,到尽头了?
按理应该不可能的,听风声应该还有很长很深的距离,这是怎么回事,还没想透,衣角又被它扯了扯。
灵瑶嘴角微抽,都跟它说了不要扯,再扯她就没衣服穿了,它就是不听。
头狼扯着她的衣角,将她往前一带。
“砰”的一声,灵瑶撞上了什么。
这是什么?木头?
灵瑶摸了摸鼻子,伸出手按了按跟前伸手不见五指的东东,再摸了摸附近,这硬度、这形状,是门,是一扇木门,就是看不到,她也能肯定。
“嗷——嗷——”
它蹭了一下自己的腿,又撞了一下门,在身边低嗥了几声。
“莫非你要我打开这扇门?”
“嗷——嗷——”头狼再次蹭了蹭她,以表“是”。
灵瑶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听它的。
她摸了摸门,发现它并没有把手之类,微愣一下,黑暗中看不到这扇门是如何的样子,她只能上下摸索一遍。
突然不知道碰到什么,“咔”的一声,门应手而开,里面还是一片黑暗,听到身边头狼跑过发出的声音,显然它又为自己带路了。
然而没想到的是每走一段路,她就遇上一扇门,每扇门都上有机关,本来她就累的不行,加上连着遇上三扇门,愣是气的她都想骂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