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幻与陌影同岁,为大漠边城的第一将,自小习得一身好武艺,十四岁便大败漠北三大部族,从此名震八方,十六岁随老师赴皇城参加两年一次的皇族子嗣文武比试,一举夺魁,更在皇宫正殿之上与内阁大学士对阵学识不输一二,赤帝大悦亲封“鬼才公子”。
相较之下,陌影对这位远方表兄要显得感兴趣些,皇室的文武比试是两年一度的盛世,但凡有皇族血统七至十八岁的男女皆可参加,陌影九岁离开皇宫时便中过一次,十八岁又中一次,赤帝也曾说,唯有羽幻与之可较高下。
今日终于得见,同是人中龙凤,竟都有些惺惺相惜。
“三弟今日府中好气派啊,不知席上可有我一位?”来人正是允王子,再看身旁,穿着端庄的王子妃也陪同在侧。
好啊,这夜王府可真是蓬荜生辉了,连他陌允也来凑热闹,想想肯定从母后那得知有意将昭和王之女婚配与他的事,今日才会偕同王子妃来一看究竟,随即笑答,“二哥二嫂好生清闲,要来也不先知会一声,我好命下人准备才是。”转身吩咐福管家为这二人添置。
谁料允贴近他耳边又是一激,“今日带你二嫂特来看看那蒙面女子与这位蕙兰郡主到底谁要更胜一筹,为贤弟出出主意岂不更好?”说完便领着爱妃毫不客气的跨进王府,留得陌影在后气得牙痒痒,却迫于昭和王一家不得发作。
一干人等就这么说说笑笑的入了席。
正堂内,陌影与昭和王并坐在上,允王子夫妇与那兄妹二人各坐于两侧,眼下也无其他官员要人,众人举杯畅饮,聊聊闲散之事,好不畅快。
待吃得差不多了,陌影又命人请上那日春园会希若为之叫好的异族舞娘献上舞蹈,一曲作罢,昭和王也让爱女为众人抚琴助兴,宴请是小,实为相亲,在座的各位都是心知肚明的。
蕙兰郡主也不推脱,抱起琵琶玉手一挥,落落大方的弹奏起来,琴瑟和谐绕梁于耳,这昭和王定然花了不少心思培养他这位千金吧。
歌舞不绝于耳,羽幻是看得有些累了,就此借故出去走走透气,想来前几日母亲有意让小妹嫁与影王,他是不赞同的,那陌影生性诡异难测,处事又阴冷狠绝,小妹跟着这样的人会有幸福可言?他很怀疑,就算他日做了皇后,在那深宫之中与那些歌妃嫔你争我夺,想来日子不会好过到哪里去吧。
正想着,忽而听见一阵轻柔歌声送入耳中,抬头一望,“雅园”二字映入眼帘,想也不想便走了进去,影王府也会有如此淡雅之地,再往前探,眼前那女子却让他惊呆了……
月下一位穿着白色轻纱的绝美女子正端坐于园中抚着古琴,悠悠天籁飘忽回转,好似仙境。
只听那女子轻轻唱,“人如花飞云如短歌,谁曾爱我,时而风光时而坎坷,谁僯惜一个我,镜花岁月没法断绝,我心媲美是明月,情如孤舟愁如深秋,尘如初春雪,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花虽美,也在期待你留下结果,红如天色蓝如沧海,如何记载,时而光彩时而悲哀,如何等一刹爱,镜花岁月没法断绝,我心媲美是明月,情如孤舟愁如深秋,尘如深深雪。”
一曲唱完,他竟忍不住叹出声来,“好美……”
“什么人?”阿精飞身而出,手中长枪呼之欲出,羽幻先是一惊,而后定神侧身闪过,手中折扇做了兵器,与之打斗起来。
即便是阿精出其不意先发制人,却招招难以攻破,羽幻心知闯入不该闯的地方,也就多加忍让躲避,此番影王设宴款待,不要开罪了才好。
正当二人打得尴尬,希若出声喝止,“阿精住手,不要打了。”她可是旁观者清,来人对阿精是招招留了余地,再打下去就真伤了和气了。
二人一听,就此停下,相互弹出十米开外便不动了。
“在下昭和王之子羽幻,方才在院中透气,听闻姑娘琴声美妙,不自觉就闯了进来,今日多有得罪,还请见谅。”他先开了口,对着希若做赔礼状,这女子实在太过好看,以致刚才不单失了神,还失了态。
希若上前细细望了一番,不慢不紧道,“原来是世子,刚才是我们不懂礼数,冲撞之处请多包含。”说完微微行了一礼,看是得体得很,其实她心里也是急,哪想在自己院子里弹琴还引得个陌生人进来,赶紧打发走才好,免得又要被那杀人狂王爷说教了。
“哪家的世子?我可不知道,这可是王府禁地,不是谁人都能乱进得了的。”阿精才不管他是何等身份,大好气氛就被破坏了,简直怒不可遏。
见阿精敌意甚浓,希若也好言劝道,“公子还是快些离开吧,免得找来不必要的麻烦。”
羽幻点头示好,面上有几分歉意,留下一句“打扰了。”便仓促的离开这雅园。
来到园外,忍不住回首再看,雅园……想不到王府内有如此一位佳人,不禁更为自己的妹妹暗暗道苦,王妃么?对手太强啊……
后宫,皇后正端坐在自己的锦绣宫内,凤冠霞帔穿戴于身,眉宇间是多年来练就的几分隐忍,周身散发着母仪天下的威仪,冰昔恭恭敬敬的站在跟前等待吩咐。
“丫头,可知今日本宫唤你来所为何事?”她不慢不紧问。
冰昔想了想,要说是问影王近日的情况,那王爷三天两头往锦绣宫跑,皇后自然是清楚得很的,想来想去确实不知何事,于是摇摇头,老实回答,“奴婢不知。”
点起檀香,皇后轻轻吸着香气,神情极是舒服,又道,“前日听闻王爷在府上藏了一位姑娘,你可知道?”
“这……”冰昔低着头,不敢再看,更不知如何作答,此事王爷可是千万嘱咐,不可轻易说出,但眼前这位主……咬咬牙,说便说吧,天塌下来还有影王撑着,“娘娘……奴婢是知道的。”
皇后面上有微微变化,却立刻收敛了,“那你可知这女子的来历?”
“回娘娘,奴婢知道……”
她果真是知道,却还是极力维护,对那女子只字不提,皇后有些微微恼怒,“冰昔,平日哀家是如何对你的,而今王爷要你去伺候新主子,就把我这个皇后搁置在一边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