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房间里,陆老夫人脸上的担忧之色如退潮般消失,转而皱紧眉头,说,“去,把孙婶娘给我喊来!”
没一会儿,下人小跑回来,答道,“老夫人,孙婶娘说是身体不舒服,不能下床了。”
“好,好!我倒要看看,她能躲到什么时候!”
孙妙香当然没有病,她不仅不着急,反而激动得坐立不安。前几天看到陆俭神神秘秘的,孙妙香就觉得不对劲儿,陆俭也没有瞒她,只是说他是去做笔大生意,保证稳赚不赔。
开始她还不信,以为又是陆俭吹牛,直到有人报信儿说陆俭卷走了货物,孙妙香这颗心算是落到了肚子里。
惬意地喝了口茶,孙妙香已经算好了,等到陆俭回来之前,她就呆在这房间里,哪儿都不去。
躺在床上,荆芜慢慢睁开眼,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陆昼握紧她的手,欣喜地说,“芜儿,芜儿,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听到声音,荆芜呆滞地转过脸,瞧着陆昼的瞬间,眼泪就顺着眼角滑落下来。扭回头,荆芜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床顶,无声地流着泪。
陆昼内疚到无以复加,只能紧紧地握着荆芜的手,放到自己脸颊旁。
过了好一会儿,荆芜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接着猛地坐起来。穿着中衣,荆芜连鞋子都没有踏,跌跌撞撞的就往外跑。
“芜儿,你要去哪儿!”陆昼拉住她的胳膊,却被用力甩开。
荆芜的眼角通红,扭头看着陆昼,一把抽开自己的胳膊,跑了出去。
一口气跑到孙妙香门前,荆芜想闯进去,却被门口的下人团团拦住。荆芜已经有些不管不顾,只是红着眼往里面去,推搡之间,下人手劲一大,将她推到了地上。
啪嗒一声,青丝间的珍珠簪落到了地上,圆润的紫珍珠滚落了一地,连带着花枝模样的银簪都摔成了两段。
下人们也有些慌了,手足无措间,荆芜凭着口气,猛地窜进了房中。孙妙香正坐在镜子前面梳妆,见到荆芜病歪歪地闯进来,吃了一惊,微嗔着说,“侄媳妇儿,你这出门怎么都不戴个面纱,吓着我可怎么办!”
荆芜死死地看着她,一言不发,整个人不住地发抖。孙妙香见过荆芜发火的样子,心里有些发憷,扶着丫鬟连连后退。就在这时,陆昼从门外赶来,简直是成了孙妙香的救星,“昼儿,你来得正好,快把她给我带走!”
陆昼担忧地说,“芜儿,跟我回去吧。”
噗通一声,荆芜猛地跪在地上,一步一步,跪行到了孙妙香面前。拽住孙妙香的裙摆,荆芜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说,“叔叔在哪儿,求你告诉我吧。”
孙妙香嫌恶地看着她,用力扯回了自己的衣摆,将荆芜拽的一个趔趄,“我怎么知道,那个死鬼从来不会告诉我这些事情!”
荆芜伏在地上,红着眼望着孙妙香,“我喊你一声婶婶,你真的要见死不救吗?怀璧坊是我爹一辈子的心血,不能毁在我手里啊!”
“你搞搞清楚,自己东西没有看好,来找别人闹什么闹!”孙妙香冷哼一声,“你也说了,反正都是一家人,你叔叔拿你点东西还犯法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