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情况持续了不久之后,那道道死白色的触手突然呼啸着朝着沐寒魂体所处的位置铺天盖地的伸展了过来,如果一片覆盖了整片天空的死亡阴云。
这可怖的情形可谓摄人心神,可沐寒却并不紧张,如果对方真有能力直接到自已,那恐怕早就已经出手,又何必等到现在,在他看来,怪物的举动更像是一种徒劳的试探,可想要用这种手段就让自已心神失守,那却是绝对远远不够。
然而他到底猜得不是很对,那些呼啸而来的死白色触手还未触及他的身体便停去了去势,在它们的后方,触手与怪物身体接触的部位正寸寸断裂,然后炸起漫天碎肉,而怪物也因此发出一阵让人听起来毛骨悚然的可怖声音,紧接着,连绵不断的爆炸便在他的身边响起。
画面开始变得支离破碎,和那些飞溅开来的触手肉碎夹杂在一起,让魂体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到处都是鲜红得令人恶心的血,还有熏人欲呕的黑色黏液,它们涂满了破裂画面的每寸缝隙,然后弹跳,消失。
恍如一梦。
一切如潮水般退去。
在普天市滨湖小区B座单元楼顶楼的浴室里,沐寒睁开眼睛,悠悠醒来。
他觉得无比的疲惫,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命大战一般,梦境的经历在脑海中历历在目,绝非虚假。
终于搞清楚了导致普天失落的罪魁祸首,这一点无疑是一个不错的消息,而且对方竟然与暗黑神族有牵连,这无疑是沐寒所始料未及的。
虽然不清楚是否是那只怪物的缘故,普天的时间轴竟然发生了停滞回溯,当然沐寒并不相信对方会有如此能力,那已不是人间界的生物所能够拥有的手段,或许是世界干涉之力的影响所致,这同样是一个好消息,若是普天的世界已然渡过了数月的时光的话,那只怪物没准已经找到降临的办法,以他表现出来的黑暗本质来看,此方世界必将变成人间地狱,生灵涂炭,而到了那个时候,即便他将失落异域的普天拉回地球所在位域,重现世间,那怪物想必也已有能力凭借普天做为跳板,降临到地球所在位域之中。
到时候,恐怕因此死的人,只会更多上不少,也不知要费多少精力,才能够齐心协力将其消灭掉。
至于怪物最后的威胁,沐寒倒是不怎么放在心上,眼下的他虽然重伤在身,虚空罡风的力量依然深藏在他的体内如附骨之蛆徘徊不去,但只要他抓紧时间恢复伤势,巩固修为,到了那时,便能够凭道《道冥真玄》中的秘法与地球上所留的一魂一魄神念同步,从而架起一座沟通地球与普天的桥梁,然后再由玄机子前辈请中土的前辈真修出手,自然就能够将普天重返人间,而那只怪物的打算,也将因此而落空,没准从此只能永远呆在世界之隙当中。
花洒中的水还在不断滴落,划过脸庞,淌过肩头锁骨,冲刷着那副皮开肉绽的身体,沐寒站起身来,他不知道自已在梦境中呆了多长的时间,一步走到浴室门前,朝着外面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苏小姐,请问衣服找了吗?”
不一会儿,外边便传来了苏绾清脆悦耳的女声“嗯,我已经放在浴室门口了,你打开一条缝隙就能够看到。”
沐寒依言行事,打开了浴室门的一道缝隙,便见门外的地板上正摆放着一个金属盆子,盆子里面平整的放着一套衣服。
他伸出手去,将盆子里的衣服拿了出来。
这一看,沐寒不由为之一愣。
苏绾拿来的衣服一件是运动裤,另一件则是一件宽大的T恤,那条运动裤暂且不好说,可那件宽大的T恤上印着的图案很明显是一件女孩子的衣服。
再比较了一下那件运动裤的尺寸,沐寒只能得出一个结论,苏绾拿来的这两件衣服,没准都是她自已本人曾经穿过的衣服。
饶是沐寒的强韧神经,也不由在脸上显现出一丝尴尬之色出来,他本意让苏绾拿一套合身的衣服,只是想着她怎么也能够从家中拿出一套男人可以穿的衣服出来,以他目测苏绾所具有的高度,她的父亲或者兄弟的高度想必也矮不到哪里去,哪知道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他的意料,难道苏绾家中只有她一个女孩子在么?
不过衣服既然已经拿到手中,沐寒也就不再矫情,当下甩干身上水份,便把衣服套在身上。
以苏绾的高度,这套衣服的长度还是有些短了些,而且以女孩子的体型,跟男人的体格也有着很大的区别,幸好沐寒本人的体型本就属于比较瘦削那一类型,倒是还勉强还可以堪就,只是不免有几分短促滑稽。
“吱”的一声,浴室门打了开来,沐寒从中出来,客厅里的血迹已经被清洗干净,只有鼻尖还隐隐能闻到了一丝淡淡的血腥气息,对于自已突然从天而降,浑身浴血的模样给苏绾造成的惊吓冲击,沐寒也有着几分歉意。
门外的阳台传来一阵忙碌的声音,想必是苏绾正在继续收拾他从天而降所带来的痕迹,他踏步走了过去,站在了阳台门口的位置。
身形高挑的女孩子挽起袖子,正拿着一把拖把在地上拖动着,她无限美好的背影正对着沐寒望去的方向,脚上的拖鞋踩在一片水迹之中,衣服上的点点血迹此刻还没有来得及清理。天气阴晦,而前方那个有着披肩秀发的身影,则仿佛是这天地间的唯一姝色,分外引人注目。
沐寒突然发现自已此刻所站的位置望过去似乎有些失礼,于是他只得轻轻咳了一声,来引起苏绾的注意。
听到声音,苏绾这才注意到身后有人,她站直身子,然后回过身来,这一望,却是令她不由一怔。
这就是刚刚那个能够把普通人吓个半死的血人吗?
他的身上穿着自已从衣橱里拿出来的衣服,运动裤的裤脚只探到了他脚踝还不到的位置,显得有些短促可笑,而自已那件宽大的T恤,穿在对方身上也不过堪堪能穿而已,让他的上身好像束在一个紧身的套子里面一般,而他的模样,看起来竟不过是与自已同龄一般,顶多再大上那么一两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