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泰熙看着他狼狈逃窜的背影,噗嗤一笑,唇角咧得老大,真是可爱的家伙。
她摸着自己的心跳,咚咚咚的跳的十分欢快有力,又看了看洗手间的方向,随着一丝想法冒了上来,脸蛋儿倏地一红。
段逸朗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客厅里已经灯火全无,他微微一愣,顺着走廊就想走回韩帅所在的房间。
之前他在这留宿都是和韩帅一起挤的,没的办法,谁叫他是不得施主施舍斋饭的苦命和尚呢!
在黑暗中摸索到韩帅的房门,忽地,旁边的门打开了,一丝光亮透了出来,他一怔,是韩泰熙的房间。
他拧转身看去,只见韩泰熙站在门边,她微垂着头双手绞在一起,羞涩又不自然地道:“呃,那个,嗯,小乖,呃,他都睡了,你你你就别吵醒他了。我我我,我这床……”
她似是难以启齿,断断续续的说不全一句话,她恼的闭了闭眼,遂又睁开,看向他疑惑的眼睛,银牙一咬,像是豁了出去的道:“我这床大,你睡这边吧。”
静,室内静的仅余两人的心跳,咚咚咚,如雷打鼓,十分响亮。
段逸朗看着她红的像染了血的脸颊,才刚降下来的温度倏地又升了上去,良久,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看着她艰难地道:“宝贝,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天啊,她在邀请他,她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兴奋,昂奋,全部涌向某处,他像个青头小子般紧张地看着她,生怕她兜头一盆冷水倒下来,把他打进万劫不复的冰冷地狱。
韩泰熙恼了,本来就不好意思,他这样的表示更让她无地自容,身子一转就向房里走去:“爱来不来。”
“来,怎的不来。”段逸朗一个箭步冲了上去,顶住那快被关上的房门,一把扛起她,反脚一踢,把声音隔绝在门外,只闻得一声娇斥:“混蛋,放开我……唔……”
于是乎,月黑风高夜,妖精打架时,某人终于化身为禽兽去禽兽那臆想已久的小兔儿了。
门内,但闻得声声娇吟之声,碎碎的话语从门缝里飘了出来。
禽兽:嗷呜,小爷存粮已久,终见沉重灾情,小娘子,吾可开仓放粮否?
小兔儿:既是粮草充足,允了。
禽兽大喜:小娘子英明,为夫这就听命行事。
小兔儿:混蛋,你手放哪。
禽兽:呃,你手放哪我就放哪,啊……
小兔儿:你跟我斗,简直不知死活。
“……”
门外,寂静无声,偶传来门内战况激烈的哼唧面红之声,屋子不时抖两三抖,至于现场如何,咳,和谐社会,为免和谐,看官等自行想象,兼自备纸巾筒。
隔日清晨,韩帅小盆友看了一眼所在房间,擦了擦眼睛,发觉是自家的卧室,穿起放在一旁的校服,趿着拖鞋就去寻他妈咪。
妈咪大概又要睡懒觉了,这下不在奶奶家,早餐,又要泡汤了,他如此想着,顺手扭开韩泰熙的房门,张口就喊:“妈……”咪字还没出口,他就捂着了自己的小嘴,双眼瞪得铜铃般大的一眨不眨的看着床上相拥而眠的男女。
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他悄无声息地退了出来,飞快地跑回房间,关上了门,这才放开小嘴大口喘气,他薄薄的唇越咧越大,笑容越来越甜和兴奋。
太好了,爹哋和妈咪终于妖精打架了!小妹妹,他要有小妹妹了,太好了,太好了!
他兴奋地在房里走来走去,喃喃自语,迫不及待地想和别人分享这一大乐事。
和谁说呢?没错,先和奶奶说,奶奶一定很高兴。
于是乎,正在用早餐的段国华夫妇接到了宝贝孙子的来电,听着孙儿甜糯的请安,真是比吃了那冬蜜更甜。
梁美茵听着孙子碎碎的说着话,忽地,她捂着话筒,一脸无知地看着段国华问道:“老头子,你知道什么是妖精打架吗?”
噗,段国华正在喝茶,一口茶就喷了出来,看向亲亲老婆无辜又好奇的模样,直让他看到了年轻时她的娇蛮,心下一紧,左右一看,没人。立即拉过她软糯的小手,边向房间走去边道:“上房,我跟你说。”
一个小时后,年过半百的梁美茵再下楼时,双颊通红,眼神闪烁又娇羞。再看段家主事人神清气爽,跟打了鸡血般亢奋。两人眼神有碰触时,皆是暧昧和羞嗔。
而另一边的大宅子里,穿着粉红色冬装,打扮时尚的小蛋糕捏着电话筒在客厅里高声说道:“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爹地妈咪昨天晚上也有妖精打架。”
正在看财经报的秦宇和准备早点的莫离一听,两人齐刷刷地看了过去,顿时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捏断了通话,以防自家宝贝童真地泄露他们的闺房私隐。
从小蛋糕口中了解到情况时,两人对视一眼,露出一丝兴味,于是乎,这事件就跟蝴蝶效应似的,又从秦家传到了官家。
而事件中尚在睡梦中甜睡的两人,压根儿不知道自己的洞房花烛夜,被自家儿子叛了国,一个电话就向敌军泄露了军情。
很多年后,当孩子们都长大之时,老一辈的人还捏着这件事,把段逸朗笑了个面如锅底颜色,而韩帅,自然也被他老子教训得够呛的。
被老子教训得抱头乱窜的韩帅当其时想,小时候的自己真的如此天真无邪得让人痛恨么?怎么看精明得比狐狸还狐狸的自己不像干这样蠢事的人啊?
段逸朗从甜的发腻的梦中醒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埋在自己胸膛上的睡美人,她像只安静的小猫一般蜷缩在自己怀里,长长的眼睫毛如羽扇一般,覆了淡淡的一层阴影。她的唇微张,小手握成拳放在胸前,十分可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