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事到临头,他发现事情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矛盾纠结着痛苦,就像是一个越滚越大的雪球,从山顶上一路朝着他当头压来!
“吼……”
终于,在一声沉闷的低吼中,西门寒星像是一只离弦的箭,冲出了秋庭,至于目的地,他也没有,单纯地只想找个没有展流云也没有苏墨儿的地方龟缩一阵子!
一滴眼泪顺着长长的眉睫落下,墨儿脸上羞涩的表情已经碎裂成一地的琉璃。
原本心里还在小小地奢望,这是老天给她的机会,但是到现在?他决绝而去的背影已经说明了一切!
起床,穿衣,又重新给一片狼藉的床铺换了一套新的被褥,推开窗,让外面的丝丝凉意冲淡屋中气息。
虽然墨儿把这屋子中的迹清理得干干紧紧,但是身上和心中,却像是被一块烧红的烙铁,无论怎么擦拭,始终如影随形!
清理完一切,墨儿清瘦的身影站在满园秋菊中,分外哀怜。
这个曾经让她寄予了很深感情的一方天地,在一夜之间,让她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秋雨,虽不至于冰寒,但却也不也温暖,钻进衣裳之中,潮气深重,但是墨儿却好像麻木了似的,浑然不觉!她机械地挪动着两条腿,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
其实,墨儿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往哪里,只是单纯一味地想离开这个让她喘不过气来的地方,呼吸一点自由的空气!
走了很久之后,苏墨儿才发现,偌大的京城竟然没有她能去的地方!
细碎的雨雾,在她的发丝中凝结成水珠,顺着一头青丝淡然滑下,墨儿茫然地看着西门府外面的天空,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像现在这样,离开了,不能进那个门了,她该怎么办?
“墨儿!”
有男人温柔的声音传来,苏墨儿转过头,看见了憔悴但依旧俊朗的拓跋孤鸿!
醉乡楼二楼临窗的雅座。
拓跋孤鸿与墨儿面对面坐着,今天拓跋孤鸿没有再让小二上酒,摆在两人面前的是一壶清茶!
与她面对面坐着的机会少得就像十五的星星,少之又少,哪里还能再让这么宝贵的时间,在杯盏之中虚度呢?
“谢谢你!”
拓跋孤鸿指的是那次醉酒后的照顾,以及恐吓仆人那件事!
当事后,从仆人口中得知此事后,拓跋孤鸿觉得相当不可思议,他没想到如此温婉贤良的女子也会说出那么犀利的言辞,他想象着墨儿义正言辞地说出那些威胁的话语时脸上的表情,就忍不住一笑再笑!
“你说什么?”
墨儿不明白为何他笑得这么开心,又为何说谢谢!
“不明白就算了!”
拓跋孤鸿不以为然地笑笑,给墨儿倒上一杯热茶,袅袅的热气让墨儿冰冷的身心为之一暖。
“你这一年,过得好吗?”墨儿低声问道。
拓跋孤鸿,端起茶盏,解开盖子,轻轻嗅了一下清新的茶香,沉醉的表情和以往天天在醉乡楼里烂醉如泥的那个酒鬼判若两人!
他透过无形的茶香,看着今日分外忧郁的墨儿,缓缓道:“有什么好与不好呢,睁开眼就是新的一天,闭上眼旧的一天已经过去了!”
这个世界上,心酸的人永远不会说自己心酸,落寞的人也绝不会说自己落寞,他们只是对着孤独的油灯,淡淡地回想着值得自己花心思回想的往事,在寂寞中睡去,在寂寞中醒来!
他们的过去,已经成为过去,他们的现在,被别人掌控,他们的未来,更是一片迷茫!
这样的人,有什么权利来谈什么过得好与不好!
墨儿看穿了拓跋孤鸿眼中隐藏的寂寥,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能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拓跋孤鸿在京城是个没有根的浮萍,而她在西门家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得不到丈夫承认的女人,那偌大的府院中便没有真正属于她的位置!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还真的是两个同病相怜的可怜人!
“那他呢,那位少将军对你好吗?”这次换做拓跋孤鸿提问。
墨儿沉默了!
良久之后,终于,压抑了一天的情绪就像是山洪暴发一般地从决堤处冲了出来!
墨儿哭得,伏在桌上,双肩抖动得像是深秋的落叶,她的深夜也像,那么单薄,和一片薄薄的叶子没什么区别!
拓跋孤鸿,站起身,走到墨儿的身后,伸出手,很想以自己微薄的力量去安慰她。
但是手伸在空中去还是停住了!
正因为很了解她是个极为克己的女子,才不能再给她造成困扰,他控制着自己一颗蠢蠢欲动的心,颓败地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
他只能看着她哭,等待她自己平静下来!
“我没事!”
宣泄之后,墨儿拿袖子擦了擦眼泪,抽咽了两声,但嘴里却一再宣称自己没事!
而拓跋孤鸿也相当配合地点点头,说道:“是的,你没事,我也什么都没看见!”
两个相视不禁一笑!
“对,对不起,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久违的太阳也跳在半空中,懒洋洋地照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这突如其来的日头让墨儿突然记起了时间,现在,已经快晌午了,要是娘找不到她的人,该着急了!
见墨儿匆匆起身,拓跋孤鸿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他将这份失落立刻连同杯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