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不行,我来!”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人群自动裂开一条缝隙,展流云捞着袖子走进了红布围成的圈子里。
“展校尉,哪有人穿着衣裳摔跤的,弄脏了可没婆娘帮你洗啊,脱了脱了!”
在场所有的男人清一色全是光膀子的,只有展流云穿得严严实实,的确有些碍眼。
“对付将军,不用脱衣裳我就能赢!”
“你不脱,我们来帮你脱,哈哈!”
说着,有好事者就去扯展流云的腰带!虽然展流云身手不错,但是被围攻在中央,根本无力施展。
“住手!”
西门寒星震天一吼让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下了。
他不悦地拍掉搭在展流云身上的手,说了一句:“开始吧!”
虽然展流云的身手不弱,反应也极快,但是比起西门寒星来说,却还是逊色了一大截,好几次,她都明明已经倒下去了,但是莫名其妙地西门寒星却有意无意地拉她一把,让她重新站了起来。
明明是摔跤,但是在外人眼里,却怎么看都像是一场比翼双飞的好戏!
终于,展流云逮着一个机会,准备勾倒西门寒星,但是力量不足,自己竟率先倒了下去,西门寒星见状第一反应便是拉住她,结果是两个人抱在一起,一块倒在了松软的沙土上。
四目相对,展流云第一次看见了那双眼睛中暗藏的东西,那种沉厚的情愫让她的心猛地一沉。
“噢,噢,噢……”
好事的士兵集体哄闹。
几年来,西门寒星对展流云的特殊关照早已引得猜想连连,若不是西门寒星早已娶亲,估计更离谱的猜想都会有。
墨儿绞着手指,看着四目相对中的西门寒星,心里五味陈杂。
他从未拿那么温柔的眼神看过自己!
是下属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太高,还是自己压根就没有任何分量?
“大嫂,你在看什么?”
西门飞霜不知何时站在了墨儿的身边。其实他早就看见了那一幕,那个笨蛋大哥,如果再不收敛,全边军的人很快都会知道展流云是个女人!
“没,没什么!小叔你怎么起那么早?”
“不要在意,在这里,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可以托付生命的生死之交,偶尔亲热了一点也是正常!”
“我知道了!公主应该快起身了,我去看看!”
被人看穿了心思的墨儿,窘迫地走了,只留下西门飞霜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不知自制的大哥。
本来对于自己兄长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他是无权过问的,但是,经过近两年的相处后,他已经认定了苏墨儿才是自己的大嫂。
或许大哥自己还没有意识到,他需要的并不是一个可以并肩作战,趣味相投的战友,而是一个可以悉心照顾家庭和他,令他完全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心细如发的女子。
在这两年的时间中,苏墨儿的表现是有目共睹的。
她理顺了混乱不堪的账目,开源节流,减少了府中不必要的开支,停止了将军府拆东墙补西墙的尴尬日子。
为了避免坐吃山空,她甚至变卖了自己所有的嫁妆,在城郊置地买田,以合理的价格租给佃户,不仅收取租金解决了府中的日常开销,还为西门家赢得了一个仁义的评价!
有好几次,西门飞霜从宫中下了晚课回来,还看见墨儿那瘦弱的肩头在油灯下伏案算账。
试问,这样的女子有哪一点配不上西门家?
送亲队伍在冥风关一住就是三天,本文定于七月初七的迎亲吉日也被错过了,北齐信使送来消息,北齐国内叛军作乱,前来接亲的队伍被叛军打散,婚礼暂时延期!
北齐是一个多部族的游牧国家,看似民风彪悍,军队强盛,但实则也存在着许多不稳定的因素,部族与部族之间的利益矛盾便是最主要的冲突原因。
所有的人都在忐忑地关注着北齐国内的局势时,只有苏墨儿一个人暗自松了一口气。
本以为送完公主马上就要回京城了,现在竟有名正言顺的理由留下来,一想到这个,墨儿就有种窃喜的感觉。
在冥风关的几天,她片刻不层清闲,打扫屋子,浆洗衣裳,挽起袖子,穿着粗衣的她丝毫没有将军夫人的威严和架子,这让边军的士兵对这位平易近人、婉约柔美的夫人充满了好感,平日里只要没有事情,总是三三两两地凑在墨儿的身边,闲话家常!
“好了!”墨儿咬断棉线,把补好的战袍递给坐在她身边的小兵。
“谢谢夫人了!”
军中待三日,母猪胜貂蝉,更不用说是清纯可人的墨儿了!
虽然才短短三天,但是在所有将士的心目中,眼前这位替他们缝补衣裳的当家主母简直就是完美女神。
每一个人羡慕少将军的好运气,娶得如此才貌全双的女子为妻!
只是那个被羡慕的人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而已!
“西门少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公主的近身侍女惊慌失措地拨开人群,跑到苏墨儿的身边,在她耳边小声地耳语了几句,顿时,墨儿微笑的表情凝结在了脸上,变成片片碎片落了一地。
公主逃婚!
虽然只是短短四个字,但是它的后果却是石破天惊的。这不仅仅直接关系着送亲队伍中两三百人的生死,更影响着大元和北齐的邦交,或许两国会因此而再次陷入交战的局面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