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们现在是在名副其实的孤岛之上,得不到外面的消息,外面也得不到我们的消息,就连我放出去的信鸽也被一一射落下来。那个女人做事的确狠毒,不留一丝余地,如果不是我命人挖出了流民的万人坑,至今不敢相信那么残忍的事情竟然会出自一个柔弱女子之手。”慕容清摇摇头,眼底浮出一抹悲惨的神色。
“什么万人坑?”听着名字就有些不寒而栗。
“昨日我的手下报告,在青州附近的一座峡谷中挖出了几个万人大坑,据判断,那些赤条条的尸体就是年初受灾的灾民。拓跋胭脂的北齐军队杀光了他们,剥下了他们的衣服,化装成流民,数万人的大军就这么一路浩浩荡荡地不受一点怀疑地来到了大元的京城之外。”
手中的茶杯落地,应声而碎。
心脏没有规律地狂跳一气,我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几万条鲜活的生命,竟然如此这般就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而那些北齐人杀他们的理由只是想要他们流民的身份和衣服而已!
难道历史的进程中,王朝的车轮非要滚在贫民的尸骸上才能行进吗?
可悲而又可怕!
先前我对拓跋胭脂的尊敬随着这场惨无人道的屠杀,消失得干干净净,也许这个女人只是做了一件让北齐人自豪的事情,但是在我看来,这种对平民的屠杀是对全人类的犯罪。
平民何辜,要遭受此种杀戮!
“不……”
我一拳落在桌面上,整个人站了起来,心中的火焰也随之被点着了。
或许个人的力量微薄,但是我却必须做点什么,否则,我的良心会过不去。
“小蛮,你怎么了?”
慕容清怔怔地看着已经爆发了的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站起身,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慕容清,我猜你辞官归隐是因为你对元无极的失望。可是现在,我们不是选择帮元无极还是投奔拓跋胭脂的问题。北齐士兵大多游牧出生,彪悍好战,资源的匮乏,让他们视弱肉强食为王道真理,如果一旦进入京城,十年前的惨景必定再次发生。你呢,选择明哲保身还是热血一搏?”
“我是大元人,当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国土沦丧,被北齐的铁蹄践踏,但是此刻,我们实在是太势单力薄了,所以我准备今日入夜之后,进宫行刺!希望可以有所裨益!”
说起行刺,慕容清明显是一副准备去了就不回来的表情。
现在是什么关头,皇宫肯定是一级战备,就算他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出现奇迹的。
“那是送死,没用的!”
“那我们还能做些什么?城内所有的禁军想必已在裴羽辞的手中,我们没有人手,没有武器,什么都没有,难道坐着等死吗?”
“不,至少我还有瓦岗寨!”
“还有西门家二百家丁!”
一个镇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抬眼望去,手持念珠的西门老夫人正站在门口,面无惧色。
“老夫人?”
我不知道,她从什么时候来,到底听到了多少?
“我本什么都不想听,什么都不想做,但是今日听见了,便不可自欺欺人当什么都不知道。十年前为了保住西门家,我当了一回聋子,当了一回哑巴,我后悔了十年,日日夜夜在不安和悔恨中度过。这一次,我不能再顾忌这么多了!小蛮放手去做吧,我听霜儿说你非一般女子,那么今日就让我看看你非同寻常的本领吧!西门家二百家丁,虽然年老,但却是战场上九死一生活下来的,一可当十,他们从现在开始统统听你调遣!”
“是!”
我点了点头!
“喂,谁让你来的?这里不是游乐场,小孩子跟来干嘛?”
我指着躺在太师椅上悠闲地嗑瓜子的司空凌,问她身后的赵成,但是赵成却一脸他哪里知道的表情。
“二娘,你也不管管,京城危机重重,你就不担心?”见赵成那里得不到回应,我立刻把目光投向窗台下专心磨刀的雷二娘,小丫头虽然彪悍,但是遇上更加凶悍的娘,应该会有所收敛吧?
但事实却证实我的想法太天真,雷二娘连头都不抬,继续嚯嚯磨刀:“帮主你别太看得起了我了,虽然这孩子是我生的,但我总怀疑是不是小时候被掉过包了!”
“还好意思说,幸亏我长得不像你,每次想起这个我都觉得自己在睡觉前应该三拜九叩,谢天谢地一番!”
“你这个死丫头,哦,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司空凌一边吐着瓜子皮,一边麻利地往外发表一些听者吐血,闻者爆血管的言论。雷二娘更是气得操着雪亮的双刀暴跳而起,但赵成他们倒也不担心,反而一副习以为常的德行,自娱自乐地抠着鼻孔,最重要的是,每个人再装作没看见的同时,很清晰地给自己选择了所站位置。
无一例外,每个人都站在了司空凌的身后。
有人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由今而见,压根用不着三十年,十年足矣。
“真的是雷二娘的女儿?”慕容清拉拉我,撇撇嘴,指向司空凌的方向。
“如假包换!”我头疼地揉着脑袋,预感到以后攘外的同时还得安内。
“喂,前任,我说你有必要那副踩着牛粪的表情吗?如果不是怕你死掉某人会难过的话,你以为我想来看你这张老脸吗?”
“如果现在不是事出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