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猪八戒学的天罡三十六变?”华云子诧异的问道。
“嗯”
慧空庄重其事,华云子却对三十六变的有点意兴阑珊,他感兴趣的是七十二变。西游记里孙悟空学的是七十二变,猪八戒学的是三十六变,孙悟空的变化屡试不爽,而猪八戒基本都会处于穿帮与不穿帮的边缘,高低上下一目了然。
慧空看出了华云子的迟疑,徐徐说道:
“法术无高低之分,全看修行者的道行深浅。像那净坛使者猪悟能虽习得天罡变化之法,奈何道行浅薄,并不能驾轻就熟,白妥妥荒废了这技能。地煞七十二变有它的无穷之妙,天罡三十六变也有它的无上之好。你且听我娓娓道来。”
“天罡三十六法:斡旋造化、颠倒阴阳、移星换斗、回天返日、呼风唤雨、震山撼地、驾雾腾云、划江成陆、纵地金光、翻江搅海、指地成钢、五行大遁、六甲奇门、逆知未来、鞭山移石、起死回生、飞身托迹、九息服气、导出元阳、降龙伏虎、补天浴日、推山填海、指石成金、正立无影、胎化易形、大小如意、花开顷刻、游神御气、隔垣洞见、回风返火、掌握五雷、潜渊缩地、飞沙走石、挟山超海、撒豆成兵、钉头七箭。”
“地煞七十二术:幽通、驱神、担山、禁水、借风、布雾、祈晴、祷雨、坐火、入水、掩日、御风、煮石、吐焰、吞刀、壶天、神行、履水、杖解、分身、隐形、续头、定身、斩妖、请仙、追魂、摄魂、招云、取月、搬运、嫁梦、支离、寄杖、断流、禳灾、解厄、指化、尸解、移景、招徕、迹云、聚兽、调禽、气禁、大力、透石、生光、障服、导引、服食、开避、跃岩、萌头、登抄、喝水、卧雪、暴日、弄丸、符水、医药、知时、识地、辟谷、魇祷。”
慧空讲完,华云子的头都大了。本想着是变化之法,没曾想这里面还有这许许多多的钩钩弯弯。慧空轻咳了一声,继续讲道:
“斗战胜佛虽习得地煞术,却也并不完全。天罡与地煞皆是上古之法,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无论是西天佛老、道家三清、三千众神,无有习完全者,自然这天罡之法你也学不得完全。”
“为何学不得完全?”
慧空笑了笑,说道:“因为我也只是会其中的几种!天罡里的游神御气你通过《三清御灵决》已经掌握要领,只需勤加修炼即可。我要传授你的另一种天罡之法是——导出元阳。”
导出元阳,说白了就是元神出窍,这是华云子没有想到的,在华云子看来,这个很难,竟然修炼了几年的时间。就在华云子还没有完全领会导出元阳奥妙之时,麻烦出现了。
太上大陆上俗家弟子称为“优婆塞”,剃度出家的称为“比丘”。华云子带发修行,是优婆塞无疑,关键是华严寺的比丘看不上了。当然,这换了谁,都会心里不平衡。
我剃度出家,戒骄戒躁,清心寡欲,只为一朝得道,升天大吉。没曾想我这清心寡欲竟然比不上一个优婆塞。优婆塞没有清规戒律,自然凡事不用掣肘,这倒也罢了。关键是身为优婆塞的华云子竟然成了慧空的内家弟子,言传身受。
慧空贵为华严寺的方丈主持,一般比丘自然不敢怠慢,对于慧空不入华严寺的习性,也都是了解的。但华云子只是一介优婆塞,竟然不入华严寺,参拜三老,这让一众比丘心中不忿。
十方谷虽然没有慧空的命令,一般和尚断难入内,但吃喝拉撒还是要人照顾,这其中就有个有些手段的比丘,法名“延能”。
延能懂些武术,当初剃度进入华严寺,看中的是慧空的名号,没曾想慧空不仅没看上,反而给了他一些挑水劈柴的生计。延能认为这也算是修行的一种,但华云子的到来,打破了他所有之前的认知。他一定要在慧空的面前,证明自己比华云子强。
慧空传授华云子的头一项技能是导出元阳,按华云子自己的理解就是灵魂出窍。简单了说,就是本体与灵魂分离。本体依然像正常人一样的手舞足蹈,但实质是已经在本体周围的灵魂,因为那才是目的,那才是他实质想要办到的事。
导出元阳的关键是守住本体,意识超脱,所以首要的修炼便是入定。只要入定,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才有可能做到灵魂出窍。不然本体已经慌乱,哪里来的精力让灵魂出窍呢?当然这些事延能看不到的。延能忙完自己该做的挑水劈柴的事情,做的最多的就是在华云子面前展现武艺。
无为居,慧空在十方谷的住处,无为居前面的一块平整的青石台,便是华云子每日吐纳修炼的场所所在。延能在青石台前的百般操弄,慧空是知道的,也没有理会。只是这一日,延能做的有点出格。
“喂,优婆塞!”
对于延能的挑衅,华云子心里一清二楚,但他无意与延能争个高下。一来论行家身手,他不是延能的对手,二来过早露头,对于体内拥有佛光的本灵的华云子来说,不是一件好的事情。但延能不这么想。
入定了的华云子不想直面延能的挑衅,但这次的延能与往日不同,延能进入十方谷之前,喝了几杯素酒,有点血脉喷张。
“喂,优婆塞!不说话就行了?”
延能咄咄逼人,华云子知道避无可避,睁开双眼,笑着说:“师兄有何指教?”
“哼!师兄?你只是一个优婆塞,哪里来的底气,喊我师兄?”延能对于华云子的表现不屑一顾。
“同在一门,在下比师兄入门晚,自然叫你师兄!”华云子显得不卑不亢。
“收了你的抬爱,华云子。都说你是师傅看中的高徒,我延能不才,只想领教一二。”延能抱拳。华云子当然知道延能抱拳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过两招。延能料定初出茅庐的华云子不是自己的对手,他也知道此刻的慧空一定在某处看着他们之间的对决。
延能的想法不是全无道理,此刻慧空确实就在无为居,用水晶球看着他们之间的对话。慧空旁边的小比丘想要提醒慧空,华云子不是延能的对手,毕竟延能在进入华严寺之前,已经是一个内家高手了。在延字辈的徒子徒孙里面,没人是延能的对手。
慧空摆摆手,让旁边的小比丘稍安勿躁,他心里清楚,他要看看华云子的能耐。
“呵呵,师兄,你这是欺负华云子了。华云子才入门没几天,你就仗着自己受了师傅的指导,与我对决,这样是不合适的!”
延能满脸的不屑,愤愤说道:“我所用的招数皆不是师傅所授,这点你大可放心。我只不过是偶然习得外家拳脚,想要试一试师傅高徒的身手而已。”
华云子起身,面对挑衅的延能没有任何的不恼,满脸笑着说:“且不说我不是师兄的对手,退一万步讲,我能与师兄过个一招两式,赢了自没有可能。输了,只会让外人认为师傅的拳脚还比不上外家的拳法。当然我比不过师兄,丢人的是我,但我认为脸面上更不过去的应该是师傅!”
“你~~~~~”
听到华云子的辩解,延能气的面红耳赤,无言以对。慧空他是惹不起的,不要说他,一般的神仙妖魔,在慧空面前也如草芥一般,这也是延能当初认定慧空的原因。
延能口舌上不如华云子,但他不想认这个栽。施展了一套拳脚,想压压华云子的气焰。就在转身离去的时候,手中嘟哝的两颗尖尖的石头,朝华云子扔去。
“嗖~~~~”
音到石到,当华云子听到石头出手的声音的时候,石头已经到了华云子的额前。华云子来不及反应,被石头打了面门。额前鲜血淋漓,瘫倒在青石台上。
“哈哈哈!如此资质,竟然还做了慧空的内徒,真是可笑。想我习遍内家拳法,竟不得慧空的半点指导,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延能笑的放浪,却吓坏了周遭的小和尚。纷纷上前,去看华云子的伤势如何,华云子如一条死鱼一样,任小和尚翻来覆去,不见任何反应。
此刻慧空旁边的小和尚也是心如火燎,几次想上前提醒慧空,慧空只是摇头,让小和尚稍安勿躁。
“哎哟!”
就在大家看华云子伤势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延能竟然抱着头就地打滚起来。疼痛感刚一消退,延能想要起身大骂是谁出的暗器,奈何身子还没起来,紧接着又是一下。延能再次抱头,就地打滚。
空中传来虚无缥缈的声音。
“延能,想你也是一介比丘,每日得佛祖教诲。没曾想竟如此的好勇斗狠。同门师兄弟也不放过,你该当何罪?”
延能也顾不得头上头疼,立马如捣蒜般的磕头。查看华云子伤势的小和尚,也一个个扑腾倒地,吓得噤若寒蝉,不敢抬头。
此刻慧空旁边的小和尚倒是长出了一口气,没曾想慧空到显得有点气愤,怒目圆睁。大吼一声,
“放肆!”
水晶球里一切安静,就连刚才空中那虚无缥缈的声音,也变得无影无踪。
许久,待延能与周遭的小和尚退去,华云子才把元神归了本体,之前放出石头打了延能额头的,便是华云子的元神。
华云子得了三昧火灵加持,再加上自己成人的思维,天罡之法导出元阳竟然练习的有了几分能耐,才有了之前躲避延能的风头,元神在空中发出石头,教训延能。
本来华云子把导出元阳练习的进步异常,慧空应该高兴才是,没曾想透过水晶球,慧空早已知道是华云子的元神作祟,才有之前大吼的“放肆”那句话。这句话延能和周围的小和尚是听不到的,就连慧空旁边的小和尚也没见慧空张嘴,但华云子听得到。因为慧空用的是灵能传音,外人自然听不到。
当然,这些是华云子不知道的,看着仓惶而逃的延能和一众小和尚,华云子面带笑容的入定,没曾想,慧空已经站到了身后。
“三个月禁闭,这是天罡之法“胎化易形”,也是变化之法,如若不能领会,便不用出来,任那体内的火灵吞噬你,也是你的因果。”
华云子虽然心里不明白慧空的意图,但慧空是这个世界里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只能接了胎化易形的心法,去了十方谷万觉洞独自修行。华云子的闭关修行,吃喝自然由华严寺的小和尚打理,不过自那以后,华云子再也没见到延能的身影。据送饭来的小和尚说,自上次空中传来虚无缥缈的声音以后,延能还了俗,下山去了。
华云子认为是好事,却没曾想,延能竟成了后来的绊脚石。
一日,送饭的小和尚如往常一般的去万觉洞给华云子送饭。刚到洞口,就被一条五花大蛇阻了去路。
五花大蛇有碗口粗细,身长丈余,把那小和尚吓得屁滚尿流,丢下伙食大叫着下山去了。在无为居碰到了慧空,慧空问他何故,小和尚如实禀告。
慧空沉吟半晌,满眼怒火,大叫道:
“该死的畜牲,活的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