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烟听了他的话,有些愣然,不过她还是眼看向琵琶,强笑说:“你可是得到了一件宝,就不要卖关子,送进来就是了。”
“呵呵……”连云易笑笑,旋身坐在雨烟面前,挑眉道:“宝贝的得来只为佳人的欢喜,如果没有继续拨弄的机会,那么只怕会断弦,听者不懂通灵琴音蕴含之律。”
断弦。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她听了,倒吸着冷气,除了直直地瞪着他,思维无法动作,也无法动荡。闪电划过,又是一片阴暗。连云易看着她,在暗如夜的空间里,他形如鬼魅。
雨烟看得,竟然有几分心惊,她好不容易用心平复了下自己,低下眉眼转身调较琴弦,声音却还是微微地颤抖着:“失态了,请王爷恕罪。”
连云易站起来,悄悄地走到了雨烟的身后,一只手放在她肩上。这是很适当的动作……以兄妹而言,雨烟没有动作,只是很抬起头来,黑晶一般的眼睛与他的对上。美丽的眼睛隐约游动着流水,连云易立时觉得心被似乎一只手紧紧捉住。他的手慢慢下滑,划过她清凉顺滑的白色衣料,最后,一只手覆上了雨烟放在琴上的手,另一只手覆上了她置于膝盖的手上。一手捉起手,放到自己的胸前,然后让她的身子靠近,然后就用手亲自弹起琴来。
雨烟受了惊吓,吸了一口气。她没想到连云易会如此对她,但是他的力气很大,她已经推不开他了。
只见那白色漫漫的纱帐中,那女子端坐在暗红色发亮的凤尾琴前,风冷冷的吹动着乌黑的发丝。露出一张冰冷的没有丝毫温度的绝尘容颜,冰雕的一般透明华贵,一如这乐声般。
落影阁外,风依旧吹,偶而有几只飞鸟拍打着翅膀掠过云端。躲了一整天的太阳,终于露出脸来,照的地上的雪也显的懒洋洋的出来。麻雀停留在雪地上,似乎在寻找着些什么。
雨烟只兀自沉浸在琴声中冷的发抖,这是一个怎样冷的人能弹奏出这样冷的音符,冻的人都不能动弹。
忽而,琴声由一片冰冷变成火焰般的炽烈,让人想到浴血的凤凰重生般的坚定与苦难,决然的断裂与痛苦。蜕化成一片片华丽的羽翼,镶嵌着的都是痛与璀璨的耀眼光芒。展翅时尽是漫无天际五彩光华,眩目的夺人心魄。
琴声开始慢慢的变低,不知不觉间,如同置身与一边废墟的凋零中。
只是雨烟还沉浸在琴声中的时候,有声音传来,冷冷的清脆,“好听吗?”
“恩,天下难得的一曲。”雨烟也只糊里糊涂的回答完,才发现琴音不知在何时已经断了。而那人奏琴之人正定定的看着她。
雨烟抬起头看他,这才第一次意识到连云易竟然如此高,比自己高上一个头。而此时连云易也在看着她,两人之间正在进行着无言的交谈,而他们的身子已经紧靠在一起,她的衣服不知何时已经半开了,露出里头丝质的衣服,直到外头的脚步声传来,连云易才反应过来,只是眉间的愁离却是更深了。
“王爷!时辰已到!该回宫啦!”太监尖细的声音从岸上传来,连云易忽地清醒了过来。看着自己和雨烟现在的状态,被外人看到了,要是让父王知道,在自己控制时局的情况下,有可能让雨烟的名节受损了,他心有些颤抖,他慌忙将把手拿开,转身而走。
“不错的曲子。”是上官云的声音,他怎么来了。雨烟正值讶然之时,他竟然出现了,这个男人总是让她很吃惊。
上官云并不没提刚才见到那一幕,雨烟不知他看清多少,她暗自打量,这个男人,竟如此细心。她微微福身,声音清朗地缓缓道:“谢谢夸奖,只不过奴家弹得有些生,只要公子不要见怪。”
上官云神情肃然看着她,眼里有说不清的情意。
雨烟见到他神色冷凝不说话,她淡然一笑:“王爷可是觉得,这样精妙的曲子,雨烟来弹,当是可惜?”她笑嘲着。
他听闻不以为意,摇摇头,“雨烟姑娘何必曲解我的想法,再说之前弹亲的并不是你。”他望向她,嘴角边一抹兴味:“以我多年阅人的经验来看,此曲的意境很是霸气,姑娘的心境已经是非常地豁达。但是却少了几分雄霸天下的气度,因此之前那曲必然是男人弹的。”
雨烟看着上官云,目光竟然有些惊惶。见到她这模样,上官云大笑起来。
她无奈,便觉得自己现在该弹一曲,才能挽救两个人此时的气氛。好在她在现代的时候,多少知道一些古琴的琴道,此是弹起来,并不吃力。
她很快地就弹起一首曲子。但是上官云却半天没有反应了。
没有法子,只好站起来,跳了诱惑的舞蹈,想用这却浇湿他的怒意。
水袖陡挥,用轻纱掠过他的唇角。她在他的面前尽情地舞,仿佛这世界除了他与她外什么也没有,她为他而舞,只为他开放。水袖破空声是交缠在一起的眼神,雨烟能感觉到上官云的眼睛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她,心猛颤。她似乎成功了。
她再深深看了上官云一眼,施了一礼,抽身而退。
上官站在原地,一言不发,让人看不穿。
归去之后,她一夜辗转,天色渐明就起身,坐着看着红烛,幽幽叹了口气,上官云的样子又往心里掠过,隐隐生出为他的担心,不知道他在红滦这深深皇宫里过得可过得自然?
这里毕竟不是风云,他当真可以随意自如吗?不过老实说,昨日文秀那样作,有没有注意过影响,有没有伤害到上官云的威严呢,她是太出格了,拉着风云的王爷在红滦喝花酒啊。不知道上官云会如何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