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她,他转身走进卧房,转身之前呢喃了一句话:“原来你是这样像文秀的女子啊,她当初说的这些话都与你一样,原来我的认知是对的,女人的拒绝就是为了得到男人更多的临幸而已。”
他说完之后,自个去歇下了。她怔仲了好半晌,才想到要跟着进去,没忘了要给他洗脸呢!
纤手探进水盆里,拧起雪白巾帕。水声淅沥沥地,是房内唯一的声响。
床上半躺着的他,已经闭上那双会教人心慌意乱的眼,她心神安定了些,比较有更多的勇气去靠近他。
睡了,是吗?这样的男人睡着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她很好奇,前几次他躺自己身边,她从来没有仔细看过他,这一次她要倒有了兴致。
慢慢地靠近,靠近,耳边可以听到,轻浅绵长的呼吸声像是全然无防备,他这样的江湖高手就睡个三五天也是这样的啊,可是今天在说完这些话之后,怎么就能如此安心睡去呢?
突来的好奇,让她勇气大增,小心抹净他脸之后,她凑近他……愈凑愈近,直到鼻尖已经抵到了他咽喉……这里……是很脆弱的。
她在现代的时候,是多少上过生理课的,当然明白,人体有诸多死穴,咽喉便是其中一要害。随便她发簪一刺,武功再高强的人也要重伤或死亡……
如果她如此作了,那么躺在自己面前的他的身子,会不会不再温暖,口里不会再说出那样伤人的话来呢?
要不要这样作呢,若不是他,她兴许现在就躺在宰相府里的温暖大床上,要有好吃的,就有好吃的,要有美男,宰相爹爹的门生里势必也会有的把?
如果按照小七的说法,她在风云完全可以过着,养尊处优的大家小姐生活,现在似乎都因了他成为水中幻影。
现下她的认知需要全部转变,她已经把最重要的东西给了这个男人。纵使难堪、纵使畏惧着他,可……她却有些舍不得在他熟睡的时候杀了他。
她轻轻以鼻尖挲过他喉结,模糊叹着:“你这样倔强的男子,怕是难得对一个人好把,你这样安然在我面前睡过去,就怎么放心我吗?”身子退离他,仍没睡意,她走到门帘处,又折了回来,将烛火吹熄;然后转身又走了几步,顿住,虽有些迟疑,但还是返回。躺在他身边,默默地看着他,想着这个男子的梦里会是怎样的场景,害怕他半夜里苏醒过来的时候,看见她眼里畏惧的光,还有一丝的依偎之情。
次日早上苏醒过来,雨烟倒是先出了门,走到离她住的地方很远的地方,看见一位身上穿着风云服饰的男子在舞剑,那剑技虽然比之上官云还是差了几分,但是已经很不错了,至少剑风可以带动面前的尺把粗的树木随他而动了。
“李统领,好俊的功夫。”雨烟试探地问道,这个男人兴许就是上官云身边最经常出现的李全把。
“林姑娘?”李全向来就不是多话的人,连寒暄这东西也省了。面对着面前这位风姿卓越的女子,他放诸于她身上的注目眼光并没有对比其他寻常人更多一分。
眼下,他只须确认她是否为林雨烟便可。
“我是。”林雨烟倒是仔细看了下他。
一个刚正而算得上好看的男子,虽然比不上上官云那种罕见的俊美,但是却一点也不逊色的。
“林姑娘找在下有什么事情,在下并不打算在此久留。”李全语调平冷。
那是当然,如不是非常必要,现下的李全,应该绝对不会贸然与主子最喜欢的女人在一起,林雨烟点头道:“我亦无意耽搁阁下,毕竟本座也称不上空闲。”
“那最好。”一点也不客气的。
隐下不悦,轻身一闪,便已阻住了李全欲离去的身形。
这人真是不浪费丁点时间在闲杂人等身上的,居然就这样转身欲走!她心里想着,今日倒要说几句上官云的坏话,看看这男人是如何护主的。
“我来,是为了确认一件事情,文秀小姐是不是马上就要来红滦了?”
“没错。”李全回道。
“她来,怕是来找上官云的把,他有什么好,为什么女人会缠着他不放,也许在你眼里,我是个十分不明事理的女人,不知道上官王爷的好,你说我不讲理给他脸色看,他怎么不反省反省自己的行为有多卑劣无耻,强取豪夺一点也不顾念别人的感受。”雨烟边说边注意李全的神色。
“王爷是个好人,他作事总有自己的道理。”李全回道。
“就算是个好人,他也应该有为人伤心的时候,你看看,我见到他是如何对我的,他难道真不会假装伤心一下,我即使受到再多的苦难。他大概会站在一边狂笑。不会留给我一点面子。”
“是,林姑娘心地善良、为人宽大,就别和王爷一般计较,他对你的关爱众所皆知,何必为了一点小事不开心。”李全回答,在他看来,上官王爷是难得这样为一个女人如此担心,已是超过他所能理解的范围了。
王爷的改变是有目共睹,他不再以杀人为乐地只专宠于她,许久不曾再召其他女人侍寝,让她成为他身边惟一的新宠。
光是这一点来看,她的影响力不可说不大,能让一个嗜杀成性的大魔头,暂时放下刀剑,她功不可没。
“这里虽然是红滦境内,可是上官王爷身为外宾,本来该是没什么势力的,但是王爷在风云的威名早已经传到红滦了,他的地位绝对是受人尊重的,王爷向来权利很大,从来没有人胆敢在他面前使孩子心性,小姐应该自己清楚你对王爷作了什么事,更应当明白王爷已经对你作出极大的让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