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归城。
秋风带着萧瑟,边关的夜,永远于静谧之中暗藏杀机。将军府在漆黑的夜里如同一尊张开着血盆大口的石狮,静静蹲守。
“咣!”
伴随着一声重铁落地的巨响,一双如同猫眼的眸子,倏地在这夜里散发出幽幽绿光。
长发高束,一袭贴身铠甲将玲珑有致的身躯紧紧包裹。
忽然,凌风如刀刃!
空中,南清横身旋转,发丝衣袂乱如影。刹那间,稳稳落地。
瞬间后,灯火大盛。
“将军!”
负责今晚值夜的小队队将擒拿住南疆探子,将之押到了南清的面前,沉声禀报。
只见那南疆探子已经出得气比进得气多。原因无他——刚才被南清拿盾牌给砸的。
火光之下,南清冰冷的面容不见分毫模糊。头上的铁制发饰给这个女子添抹上无比英气的美丽,就连衣上铠甲也比周围这些糙老爷们儿身上的,要好看许多。
迈出几步,南清上前将自己方才扔在南疆探子前路之上——差点没让这探子给一头撞死的盾牌,从地上重重拎起。
盾牌横在身前。
睥睨着瘫软在地的南疆探子,轻描淡写道:“杀了吧。”
疲惫了一天,回府还要处理这些跳蚤,真是心烦意乱。
队将道:“是!”然后二话不说,丝毫不反对将军不留活口的决定,直接挥剑,斩下南疆探子的头颅。之后利落的让人收拾尸体。
反正这群南疆探子都是鸭子嘴硬,下一息就能毒蛊发作自尽,他们根本不用费心去审问。
“继续值夜。”南清向将军府后宅而去。
众人齐喝:“是!”
于众人的目送之中,南清左手拿矛,右手持盾的在摇曳灯火中,渐渐消失身影。
今晚值夜的队将这才心下一松,扭头就对带着的士兵训骂道:“一个个都是窝囊废,还劳烦将军动手!不知道将军日理万机吗!”
小兵:……请把自己也包含进去,窝囊废队将。
队将:“去去去,守好自己的岗!”
“是!”
将军府后宅的光线比较暗,毕竟条件艰苦,能省的地方都要省,屋檐走廊之处的灯笼大都被撤去,很远的距离才会点亮一盏。
好在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借着月色,南清也能辨明道路。
后宅虽被称为是后宅,但早已不是南清一人居住,而更符合营地的感觉。除了数位重要将领在此有住处,一座偏僻的院子也分给了最近被狠狠操练的新兵。
年已双十,尚未婚配,南清早都做好了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朝廷的准备。上阵杀敌,为国出力。女儿名声,从来不是她所在意。
此时,后宅已宁,唯有值夜的士兵用沉厉带着恭敬的嗓音向南清问好。
将武器放回房间后,南清觉得心绪烦乱一时尚不想休息,便拒绝了士兵的跟随,让他们早些去睡。
将军府的花园虽然常年不经打理,已经杂草茂盛,但那一片清幽之地在心思烦躁之时,却是第一时间会被人想到的地方。
寂静的夜,恐怕也就只有蝈蝈儿会不惧怕这座府邸的血腥杀伐气,在这瑟凉的秋夜里趴伏在草丛中,细弱的鸣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