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祈乐下了车,抬头忘了一眼天空,没有颗颗的繁星闪烁只有浓浓的铅色愁云,原本敞亮的街灯也变得昏暗,昏黄。淅淅沥沥的雨下着,好似在空寂的雨夜奏着一首夜曲。
左祈乐弹弹衣服上的雨水,一路小跑上楼。轻手轻脚的开了门,为了不吵醒明天还要上班的老妈,像个偷米吃的小耗子一样踮脚轻走。可是.听到左言带着哭腔的咆哮声,她停住了。
“你不用说了,我不可能会把小乐给你的。”
左祈乐皱眉,给?这个字刺痛了她原本松弛的神经,慢慢的靠近左言的房间,倚在门旁细细的听着。
“我不会告诉小乐的。她也不会回去。”
左言抱着电话咆哮,眼角不断渗出的泪水打湿了胸前的抱着的枕头。
“我绝不”
左言依然绝然的挂了电话,趴在床头嚎啕大哭。为什么老天要这样的对待她,十年前的那场火灾,夺取了她好多好多的东西,唯一留给她的,只有他的乖女儿。为什么后十年后,一直想要逃离的噩梦却依然追着她跑,她不干心,不甘心。为什么,倒底是为什么。
“妈”
左祈乐慵懒的靠着门旁,看着左言失控的泪水,无疑是给了她重重的一击。她知道,那个男人找到他们了,她又即将有一场硬仗要打。
“你你怎么回来了。”
左言惊恐的看着左祈乐,面色一凝,立刻摸着眼泪,结结巴巴的不说。
“这是我家,为什么不能回来。”
左祈乐反问。
“你没没听到什么吧。”
左言心里一紧,左祈乐是个敏感的孩子,老天保佑她什么也没听到。
“我应该听到什么。”
左祈乐一顿,看着左言紧绷的脸渐渐放松,又说:“妈,你该不会指的是刚刚那通电话吧。”
说完,转身回房。
“小乐.”
左言追了过去,她明显的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在颤抖,如何小乐去找他,那么一切的努力,岂不是都要白费了吗?
“恩?还是说你要告诉我他打来干什么。”
“他没有打来。”
左言想也不想的就回绝。
“我猜你也不会说,我自己去问。”
左祈乐毫无表情,合上房门。左言惊诧了一下,然后推开已经关好的门,拼命的想要止住眼泪,却还是没有办法,呜咽的说:“不要.不要。”
“那就说啊。”
左祈乐抬高音量,天知道她现在有多难受,就好像是一把匕首插进了胸膛。她想要拔出来,看看伤口有多深,可她知道,一旦拔出,喷血而出。她控制不了。
“小乐..你听我说。”
未停止哭声,左言眯着眼,不敢直视左祈乐那满怀恨意的眼。
“他说..他要把你带回沈家。”
荒谬,这是左祈乐的第一感觉,然后就是冷笑。把她带回沈家,她是谁,她姓什么,和他沈家有一毛钱关系吗?仅是沈河捐赠了精子,让她能够出现?笑话,简直是笑话,也不怕太猖狂的犯了心脏病。
左言看着左祈乐的表情,她知道,在左祈乐心里,那恨就像是小溪一样,看似简单,清澈,可是却源源不绝,最终流向海洋,汇成汪洋。
“小乐,他说他想要照顾你,尽到父亲的责任。”
“他以为他是谁啊?他不就赐给我生命了吗?十年前不就已经还给他了吗?他还想要什么。”
几乎是竭斯底里,左祈乐怒吼完,做在地上,咬着唇,倔强的不让眼泪流下来。
“小乐,他还是你父亲。”
左言低头说。每次..一提到到沈河,沈慕辰,左祈乐的心情就会变得及其恶劣。行为举止也变得异常暴躁。还记得她十一岁的时候,别人提起她的父亲,她二话不说,挥向拳头。像个流氓一样挥舞着拳头,又像个母夜叉一样,大喊她没有父亲。那是第一次知道,左祈乐有多恨他。多恨那个抛下她们母子的男人。
“我曾说,我宁愿别人说我是父不详的孩子,是野种。也不愿听到说我左祈乐是他沈河的女儿。”
左祈乐撰进拳头,抹掉那不经意流出来的泪水。斜眼看向左言。
“小乐,何必呢。他还是爱你的。你哥哥也.”
“滚出去。.滚出去。”
左祈乐那喷火的眼睛直视着左言,死劲的拉着她的胳膊,生生的拽出了她的房间。此刻,她顾不了什么道德,孝道了。她是个父不详的孩子。从七岁开始,她就那么认为,没有父亲来看过她,她生日的时候也没有可爱的洋娃娃。也没有大大的生日蛋糕,有的只是无止境的伤痛,还有冰冷的病床,没有温度的吊瓶。她没有父亲,也不认识什么沈河。那么高高在上的沈总裁,她配不上。
“小乐.”
左言停止拍打门板,左祈乐喃喃自语的那句话,就像个针一样狠狠的插着她的心,那比肉还要柔软的心。
她说:“我是个父不详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