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沫赶去白素锦的院子里时,凝霜正陪着白素锦在处理内宅事物,见到她过来,白素锦扬起唇角浅笑问:“昨晚睡得可好?可用了早膳。”
“嗯,一夜无梦,刚用了早膳才过来的。”以沫中规中矩的回答完,便坐到了一旁。
也不多加干扰,只等白素锦她们忙完后再说。
白素锦笑望了一眼,看向底下的管事婆子,示意她们继续。
等所有事情都忙完了,屋里就她们三人及一些随侍的贴身丫鬟时,以沫这才迫不急待的开口叫了一声,“娘。”
白素锦笑说:“没事!今晚事情就会解决。”
以沫欲再追问,凝霜抢先说:“行了,你就甭多想了,姑母说没事,肯定就没事,我娘还在宫里呢!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
以沫眼一瞪,正想顶嘴,后来一想,也对。
就冲着凝霜这份淡然,这事情的结果,肯定不至于难看,正待晚上的结果出来。
或是有禁军守门的原因,这一日,淳王府上下一片静谧,就是下人行走间,都不自觉的将脚步放轻了许多。
当夜幕降临时,隐匿在暗处的各方势力,都蠢蠢欲动起来。
龙榻上,身着一袭明黄的皇上,面色枯容的瞪着床榻前的太子,咬牙切齿的咒骂:“逆子,你这个逆子。”
太子面上隐隐浮现一股兴奋,好似立刻就能坐上龙椅似的,整张面上,显现出不正常的红晕。
言辞间,即兴奋又不满的说:“儿臣也想做一个孝子,但奈何父皇不给儿臣这个机会,现在只要父皇写下让位书,儿臣仍然可以做孝子,父皇年事已高,安享晚年做太上皇,不好吗?”
皇上眼眶欲裂的咒声说:“你想都不要想,朕就是死,也不会把这皇位传给你。”
若说以前对太子只是失望,眼下便是彻底的绝望,若不是身子骨没有力,他都恨不得直接爬起来,亲手了断这个不孝子。
太子冷哼一声,“父皇若是执意如此,就别怪儿臣不讲情面。”
皇上狠狠剜了太子一面,缓缓闭上眼,一副多看他一眼都嫌脏的模样。
太子嘴角噙着嗜血的冷笑,“父皇到现在还不肯松手,这皇位不传给儿臣,您是想传给谁?六皇弟吗?”
这话,皇上这两天没少听,这会自然不会搭理。
太子见状,越发恨了,残暴的说:“原本儿臣还想留六皇弟一命,看样子,眼下他是留不得了。”
“你敢动他!”皇上猛的睁开眼,声色俱厉的喝斥。
多年的帝王威严一展无疑,太子下意识的一阵紧缩,反应过来,更是恼羞成怒的喝斥:“我有什么不敢的,我现在就让人去杀了他,我不单要杀了他,还要将他凌迟!”
“你……咳咳,你不要动他!”皇上挣扎的爬起来,伸手想抓太子。
太子往后一退,皇上重重的摔在床上。
原本一句话就说得断断续续,这会更是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六皇弟要什么有什么,你事事都紧着他来,有他在时,你从来不肯正眼看我,他有什么好的,他哪一点比得过我,他是你的儿子,难道我就不是吗?”
“就是我这么一个太子之位,也是因为他身体不好,不能做太子,你才可怜给我的!可是这么多年下来,我步履如冰,唯恐走错一步!事事按你的喜好来,就怕哪一点做得不好,让你失望,可是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
一声声咆哮的质问,皇上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猛的反应过来。
“难道这些就能为你眼下的行径开脱吗?是朕让你去做那些失德败行的事情吗?是朕让你弑君杀弟吗?”
皇上一气说完,猛的咳嗽了几声,嘴角甚至溢出了血丝,而后又接着说:“不错,朕是对六皇儿偏爱一些,可是除去身体不提,你们俩身份也不一样,他以后只是一位王爷,就是他不成才不上进,他也顶多祸害一方百姓,可是你和他不同,你是要接任大统的人,以后这个西夏是兴是败全在你一念之间,朕若不对你严苛一点,朕百年后,怎么瞑目,怎么把祖宗的江山交到你的手里!”
太子脸色一变,难以接受的说:“你现在说这些也不过是想骗我,你是怕我会杀了六皇弟,是吗?是的,一定就是这样。”
皇上见太子有些松动的样子,出口相劝,“趁着现在还没有铸成大错,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太子脸上松动的神色就像是人眼花了似的,不过一瞬间,他便立马恢复了一声冷酷的样子,噙着阴森的笑,质问:“然后再被你幽禁一辈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