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字字在理,如一记重锤,敲打在她的心上,让她做声不得。
冷冷的看她一眼,他将身子靠在草堆上,闭上了眼。
“我累了,想要休息了。这天牢秽气重,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你还是趁早回府去吧。”
玉娘仍想继续说些什么,但看到他一脸冷漠的样子,却不由得噤了声,终究只能一叹:“我知道是我的错,我不该拿王府来赌。只是,我要你明白,无论如何,我对玉家的报复绝对不会终止。但我也希望你能够答应了贤王的话,保自己平安。”
一句话,说清了自己的立场。说到玉家之时的决绝,不禁让他心中一动,油然而生一阵寒意。
为什么,他都能放下了,而她,却仍是放不下?
苦笑,不禁绽在了唇角。究竟,他要如何做,才能让她死心,才能让玉家和风家的仇怨,真正化解?
一个难解的难题……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他一回头,见着了那一身狱卒服饰的朵儿。
“朵儿,可有蝶儿的消息?”他急急的追问,却在见着她沉默时再度沦落失望之中。
果然,还是没能寻到。
气,不禁一下子散尽了。
看着他萎靡的样子,“大哥,风二哥和云公子已经秘密回到了这京城之中。若言那边也传来了消息,贤王已经与会审的三司打好交道,预备在会审之时定你欺君罪名,于第二日初斩。而且,你处斩之时便是他正式入主皇宫之时。”
会审的第二日吗?
驭飞的嘴角不禁挂上了一抹诡异的笑。
看来,那老狐狸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自己除了呀,好入主皇宫。不过,那老狐狸也的确聪明。自己堂堂定远王爷之尊被处斩,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也让他有足够的理由去将皇宫中那些仍是效忠于皇室的侍卫调出来押解囚车,而他,要入主皇宫就显得轻而易举了。
一个念头在脑海之中闪过。蓦地,他唤过朵儿来,在她的耳边嘀咕上了几句话。
“你将这些话转告给若言,让他明日就将人带到这天牢之中来。另外,通知驭岩和傲阳,三日之后举事。”
明日便是会审之期,三日之后即是行刑之期。这一会,他要彻底的将贤王打跨。也要彻底的将那庸碌无为的皇帝拉下马来!
这一年,金龙皇朝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金龙皇朝二十三年,贤王起兵谋反,攻陷皇宫,逼得龙位之上的皇帝不得不写下退位诏书。却不意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皇帝还未能来得及写下让位诏书时,贤王是手下便被秘密回京的驭岩,傲阳和自刑场之上秘密潜回的驭飞三人率众歼灭。
当贤王看见三人的突然出现之时,不禁傻了眼。他的手,指向了驭飞。
“你不是在刑场之上已经被行刑了吗?”怎还会出现在这宫中?他的手下亲眼见到并回报的。莫非,是鬼魂?
驭飞一笑,那般的得意:“很可惜,在刑场上死去的并不是我。昨日我便让若言掳了你的儿子,将他易了容,点了穴道带入天牢之中,替我一死。”
一听这话,贤王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指着驭飞的手指,也不禁颤抖个不停:“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儿子!”
他瞬间惨白的脸色,他的心中充满了快感:“你说错了,害死你儿子是不是我,而是你自己。倘若你不是那么急着入主皇宫,你该当会发现儿子不见了的。是你太过肖想天下,这才引得你儿子命丧九泉。”
归结到底,一切都是他的不良野心造成,与人无尤。
“所以说,那封举报信也是你一手策划的,目的只是为了引蛇出洞?”
“不错!”他笑着回答。
简单的两个字,让贤王瞬间萎靡了下去。他知道,他输了,输了个彻底。输就输在,他不该得意忘形,忘了风驭飞,云傲阳,风驭岩三个是极其狡诈的家伙。只是,他能甘心就此认输吗?
不!他绝不!
一抬头,他的眸子中满是鬼魅之色。
“风驭飞,你们赢了,但休想要我受你们的制裁!你们给我记着,即便是化做厉鬼,我也会永世纠缠着你们几个,让你们生生世世不得安宁!”
一抬手,一柄锋利的匕首插进了他的喉头。他就这么睁着眼,倒了下去。
即便是死,他也不要死在他们三个的手里。
他的选择,让在场众人无一不是一惊。
久久,傲阳一叹:“其实他大可不必自寻短见。他再怎么说,也是我皇叔。”
“但他不是个甘心沦落为阶下之囚的人。”他太骄傲,怎有可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驭岩的话,让驭飞和傲阳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这一年春天,傲阳即位,称辕皇,这一年则被定为昌平元年。
一切,都回归平静。驭飞也受到大大的封赏,只是,却仍是郁郁寡欢。只因,他仍未寻到她,那心中的仙子。
她,到底在哪里?
他不相信众人所说的,她已不在人世。冥冥之间,他有个认知,她,一定还在世间的某个角落。
那个角落,是他未能发觉的。
但,他不会气馁!
即便派出去的一拨又一拨的人回来时都不曾带来好消息,他也一直坚持。是他欠的太多,如今一切依然平静,他一定要将她寻回!
他不断的在希望与失望之中徘徊,就这样,徘徊了五年。
东南形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