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恰是月圆之夜,玉镜湖与明月相照,宛如一面玉镜,静静躺在洛溪的郊外。
穆芊蝶觉得远处好像有什么东西隐隐发着闪烁的光芒,坐直了身子道:“那边的小洲上好像有光。”
“走,我们去看看。”南宫凌拉着穆芊蝶起身,揽着她的腰,轻功一跃,上了玉镜湖最中央的小洲上。
群石环绕的小洲上,一棵柳树独立其中,一块碧绿的巨石矗立在柳树旁,散发着美丽的光芒。怪不得他们在岸上看不到柳树和碧是,原来它们藏在了巨石墙中。
“好美的石头!”穆芊蝶不由地发出赞叹。
“莫非这是夜光石?只是这般大的夜光石,我也是第一次见。”玉镜湖的神石南宫凌虽听闻过,但却是第一次看见。
传说这是洛溪当地人的秘密,很少对外人说的,只是白影月故意引他们来此处是为了做什么?
“玉镜照晓月,垂柳碧石边。应该是这里,但是相思醉夜语,晚风拥情眠又是何意?”穆芊蝶百思不得其解。
“后面两句应与玉镜湖的传说有关。”
“传说?”穆芊蝶转身看着南宫凌,正等着他说下去。
“嗯。”南宫凌点点头,开始向穆芊蝶述说玉镜湖的故事。
“传说曾有个书生上京赴考,来到玉镜湖旁,被玉镜湖的美丽所吸引,一时流连忘返,可他在赏湖的途中却不小心将母亲的遗物——一块龙凤玉佩掉入了湖中。书生重孝,为了捡回玉佩,冒着丧命的危险入湖寻找,莫看这湖表面平静无澜,这底下的水流可是十分湍急,书生被湖水折磨地半死,险些丧命。在此湖修行的湖仙不忍书生为此丢了性命,将千年修行化作人形,把书生从湖里救了上了小洲,二人在相处之中萌生了情愫,便在这小洲上定了情,因书生答应死去的母亲必得功名以光宗耀祖,所以他不得不上京赴考。湖仙理解书生的一片孝心,可她的仙体一旦离开玉镜湖便会灰飞烟灭,所以他们不得不暂时分开。湖仙亲自送书生离开玉镜湖,书生则把玉佩留给了湖仙,相约一年后见面。从此,湖仙便在这小洲上痴痴等着书生回来。”
“一年以后,书生可有回来?”分别之苦,唯有尝过才知道。
“没有,湖仙等了整整三年,仍不见书生回来,相思把她折磨得苦不堪言,于是她便将凄凄夜风化作相思之语,希望风声能把自己的思念带到遥远的京城,让书生知道自己一直在等他。”
“多痴情的湖仙,可京城在千里之外,书生怎可能听得见?若是书生已变心,即便听见了,也不会回来。”此处很美,穆芊蝶却突然觉得有股荒凉之感从心底泛出。三年,若是三年不见,风大哥只怕也记不得自己了吧?
“不,最后书生还是回来了。原来书生高中状元后,皇上便要为他赐婚,把最心爱的女儿嫁给他。可是他心里无法忘却湖仙,只得违抗圣旨,最终放弃了功名利禄,决定逃回玉镜湖。”
南宫凌叹道,“可惜书生的拒婚让公主蒙了羞,囚禁、追杀、重病,书生尝尽了苦头,整整三年,才到了这玉镜湖畔。”
“那他们最后在一起了吗?”穆芊蝶抬头望着明亮的月,若明月懂情,只盼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等到书生回来时他已是奄奄一息,是湖仙用了她那不老不死的仙躯救活了书生,才换来了一世的情缘,只是他们从此也不得离开玉镜湖。如今看来,传说中的小洲也许就是这里。”
“若是不能和心爱之人一起,纵然永生,也只是徒增孤寂。”玉镜湖的夜风,确实如情人的窃窃私语,穆芊蝶突然觉得内心有些安慰,至少他们最后在一起了。
闭上双眼,穆芊蝶的眼前全是风臣玉的模样,如果可以再见面,她一定要大胆地告诉风臣玉她的心意,她害怕时不与人,更怕天不作美。
“好了,你也别为爱伤神了。”南宫凌看着穆芊蝶惆怅的样子,想着这般花样的少女,本该无忧无虑地生活,就算爱着一个人,也应该是快乐的,何必如此愁眉苦脸。
“我不过是感慨下罢了。”
放下儿女私情,穆芊蝶又道:“这传说中并未提及这碧石。”
“传说湖仙与书生死后,玉镜湖的生灵为纪念他们的爱情,集灵气于玉佩中,将玉佩化作了这巨大的碧石,永远照耀着他们的爱情。每当月圆之夜,碧石便与明月相辉映,把玉镜湖化为璞玉,便可见湖仙与书生在这小洲上拥情而眠。”南宫凌觉得传说虽然很美,但却有些不切实际,若真有神灵,他又何必苦寻那天香续命丸。
“如此大的一块夜光石,这千百年来难道没人打过它的主意?”这石头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自然有过,这世界总有些贪婪的人,可这碧石纵使你武功盖世,也无法撼动它半分,据说洛溪村民曾打过碧石的主意,惹得玉镜湖发大水,弄得生灵涂炭,后来再没人敢动它的主意,碧石成了洛溪的圣石。”
如此一块奇石,若是可以取走,他那爱好奇珍异宝的大哥南宫轩又怎会放过?
“可这既是圣石,为何无人供奉?”穆芊蝶左右查看,并没有看到祭祀之物。
“我们以轻功过来,你自然没有看到小洲入口处‘惊扰神灵者,灾祸必至’的字样。”南宫凌一向不信这些,穆芊蝶若不问,他也不会提。
“那我们岂非惊扰了神灵?”穆芊蝶虽也不信神邪之事,却已被玉镜湖的故事所感动,相爱之人相厮守,自是不愿被人打扰。
南宫凌笑嘻嘻道:“非也,这湖是玉镜湖,岛是相思岛,自然是十分欢喜年轻人来此谈情说爱。”
穆芊蝶见南宫凌几次三番胡言乱语,已是忍无可忍,怒道:“南宫凌,我敬你学识渊博,喊你一声大哥,又见你不似坏人,何故又在此胡说八道?”
“蝶蝶。”南宫凌大手一拦,牢牢搂着穆芊蝶,见穆芊蝶抵抗,急忙低声在她耳边轻道,“穆郡主你不妨与我换个位置,看那乱石上是否有一人影。”
南宫凌与穆芊蝶换了个位置又大声道:“蝶蝶莫生气,那湖仙的美怎敌你十分之一?这样该死的话,我以后再也不说了!”
穆芊蝶的确看到在碧石光芒的投射下,隐约有一个女子的身影映在旁侧的巨石上。
南宫凌给了穆芊蝶一个眼神,示意穆芊蝶配合。
穆芊蝶假意娇嗔道:“若是你下次再如此,我便、便再也不理你了……”穆芊蝶哪曾这般矫情做作过,只见她越说越小声,未说完脸已羞红一片。
南宫凌也不曾见过这样的芊蝶,竟不禁看呆了,直觉得穆芊蝶的样子越看越美……
穆芊蝶与南宫凌本都是极敏锐聪明之人,可惜穆芊蝶内力消逝,南宫凌又沉醉于月色与美人中,全不知自己已在迷心幻术中。
不一会,二人渐皆觉浑身发软,意识越发恍惚。
见二人倒下,一道白影从石后走出,看着地上躺着的二人,不禁露出邪魅的笑容。